期望的未来(1 / 2)

淡银色的鳞片,整齐而冰冷的覆盖在鱼尾上,好像刚才炽热而痛楚的改变不曾出出现,塞壬坐在沉船的甲板上,用复杂的眼神看着熟睡的夏意。

其实,人鱼会在明白那个事实后,义无反顾的去找寻那个出现在梦境里的人类。

不管是弄翻那条船,还是想尽办法蛊惑人类,人鱼在这个时期,控制声波的能力是最强大的,积累的时间越久,越可怕,最后声波甚至会诱发活跃的火山活动,带来恐怖的灾难。

但那都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那时候人们还在蒙昧信仰神灵,哪有不惧怕的道理。传说很多,但是真正见过人鱼的,估计都死了。包括那些人类,人鱼再足够妖异或有魅力,捕猎后血淋淋扯开那些食物时,估计正常人都会惊悚得说不出话,更别说若无其事接过那些生的东西直接吃,就算饿晕头没办法了,语言又不能沟通,从前笃信宗教的人,可不知道啥叫善良美好的人鱼,他们更愿意相信眼前的是海妖,是可怕的怪物。

再后来…总是被鲜血染透的海水。

人鱼是宁可杀死所爱的人,也不会放开手的,它们宁愿曾经得到,直到生命尽头都只能孤独的在游曳在月夜下的海面上,吟唱忧伤的歌,也不接受任何背叛。

当然问题是,它们也没问过人类的意愿,总是把人类对它们外表的迷惑,误当成爱。

塞壬现在只是忽然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不需要去想尽办法找夏意,因为夏意就在身边。

既然是人类,当然要让夏意远离人群,不让夏意离开自己,回到陆地上去——塞壬微微眯起眼睛,紫色的瞳孔流溢出危险的光芒。

【起来,都别睡了!】

海怪们稀里糊涂的翻身,被震荡的声波吵醒了。

偌大的半截沉船跟着阿碧瑟的动作一起翻滚,直接将桅杆上的皇带鱼甩了下来,而鱿鱼的一半腕足被沉船压住了。

【嗷——】

尤瑞比亚吃痛,发狠一使劲,硬生生将沉船抬起一半,迅速抽/出了遭殃的腕足。

大螃蟹挪了几步爬过来,用钳子的边缘小心的碰了下鱿鱼腕足后,就愤怒的敲沉船的外壳:

【阿碧瑟,你给我出来!!】

缩在船舱的大章鱼很艰难的将身体从较小的空间完全挤出来,触手还抱着一个东西,同样被章鱼刚才动作搅醒,从甲板上翻下来的夏意仰头一看,顿时神情怪异。

那不是瓶子吧,三只脚,装两三个人都够,这是铜鼎!

鼎是古代的礼器,按道理是不轻易挪动的,何况还是这么大的,来历一定古老,说不准还是被海水淹没庙宇里的,深陷泥沙后,那时候的人打捞不上来,最后被章鱼千里迢迢拖到了深海老巢里。

水压跟海水的腐蚀下,它通体都是绿色的锈迹,实在辨认不出细节。不过一艘二战的巡洋舰里放着一只古代的铜鼎,这还真是…

【放开,这是我最喜欢的瓶子。】

海怪当然不懂瓶子跟鼎的区别,对于章鱼来说,足够大,还摔不坏,简直就是心爱的珍宝。

阿碧瑟闪避着螃蟹的愤怒攻击,迫不得已将铜鼎扔回船舱,然后上浮,趴在海沙上的螃蟹可没办法游上去,只能继续挥舞着钳子咆哮:【你欺负尤瑞比亚!】

阿碧瑟根本不搭理它,陡然往海沟里一伸触手,卷上来一条比目鱼,啃得津津有味。

生活嘛,当然应该是吃了睡,睡了吃。

【塞壬,我还没睡够…】皇带鱼也开始寻觅能吃的东西。

【赶路,距离斐查兹还远呢!】

海怪们都有点茫然,它们很少会急切的做一件事,走一天跟走一个月有啥区别?斐查兹除了特别安静之外,没啥吃的,塞壬那么急着回去是为啥呀。

夏意却猛地醒悟,他以为这就是所谓的深海了(是啊这是深海),还远?那个斐查兹到底在哪里?

夏意在海上这么多天,还真没搞懂附近的地理位置,不过好歹有常识,知道海拔最低点是马里亚纳海沟,而这条海沟,好像就在太平洋。

他有了不妙的预感。

【斐查兹在哪里?】

【当然是下面。】

塞壬不解,直接示意沉船前面那条海沟。

夏意迟疑了下,最后还是问:

【还有多远?】

【你游的慢,三天…】塞壬很认真计算着。

夏意倒吸了口冷气,结果被海水呛到了。

虽然在他身体周围有高密度的水层,但是为了缓冲压力,水层与身体中间还是有海水的,这也是模仿深海鱼类,那些生物的体表之下,就有很多水,以抗衡恐怖的水压。

【沙…夏依?】塞壬可是很努力在纠正自己的发音。

【塞壬,那个地方,我不能去!】

夏意直截了当的说,他不记得马里亚纳海沟最深处是多少,不过比珠穆朗玛峰高是肯定的,大部分水深都在六七千米,多恐怖的概念,夏意的病让他的运动天分很有限,曾经看别人跑过三千米,八百米的塑胶跑道整整五圈,多少学生跑得面无人色的模样还记得很牢,翻倍换成水深,足够冲击夏意的神经(错了哟,不是翻一次,是六千米还要翻一次的深度…)

塞壬的表情立刻变了。

因为长相的关系,夏意很难辨认出海怪们是啥表情,都是从声波里猜情绪,而塞壬不一样。人鱼生活在海洋里,从来不会,也不用去掩饰情绪的变化,所以即使是夏意也很清楚的感觉到塞壬突如其来的愤怒。

他定定的看着夏意。

【你要离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