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茵心里有些不甘心, 同样是四大家族的嫡女, 凭什么她江清清可以享受一切优待,她就要委曲求全?
即便被人推下楼去,也不敢声张, 明明凶手就坐在她床边, 她却不敢讨伐!
哪有这样的事!
“我没事。”她佯装委屈, “只是险些见不着姐姐, 姐姐,你可一定要为我主持公道,将推我的那人绳之以法。”
她特意强调一遍,“那人手小,力气却不小,肯定是习过武的女子。”
还是不死心, 想斗一斗江清清。
江清清摇头,表情似乎有些为难, “不是我不帮你, 而是……”
她让开身子,喊了声如儿,“去把昨晚值夜的小厮请过来问话。”
边说边安慰柳茵, “知道妹妹委屈,我一到地方没有先去见妹妹, 反而找了值夜的小厮, 妹妹不会怪我吧?”
柳茵脸色难看, 本能觉得会有不好的事发生, “不会,姐姐也是为了我好。”
江清清点头。
说话的功夫那小厮进来,哪见过这么多贵人,一进门便找了个地方跪下,吓的瑟瑟发抖。
江清清问他,“把你昨天看到的都说出来吧。”
小厮挨着地面,不敢抬头,“昨夜小人瞧见阁楼上有人,本想提醒一声,站的太靠外,容易掉下来,那人又像喝醉酒似的,歪歪扭扭,也就刚要开嗓的功夫,那人已经掉了下来。”
江清清颌首,又问,“可还记得什么时辰?”
小厮想了想,“亥时左右。”
“你既然看到了,为什么不上前帮忙?”
“那楼下已经有人发现动静过去查看,小人怕事,便没有声张。”
“既然开始不敢声张,后来又为什么敢了?”江清清继续问。
小厮趴服着身子,头低的更低,“小人家中有个七十岁老母卧病在床,没钱医治,想……”
后面的话不用说,大家都懂,江清清道,“去领赏吧。”
那小厮千恩万谢,欣喜离开。
等他走远,屋里一片安静,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半响才有人道,“原来是个误会啊,柳妹妹也是,既然喝酒了,就该躺下歇息,做甚到阁楼吹风?”
语气有几分埋怨,本来好心关心她,结果却被她拉来当枪使,想对付江清清。
那暗示那么明显,就差直接说江清清是凶手了,众人被她引导,你一句,我一句,险些把江清清的罪名冠下来,好端端的冤枉人家,人家能肯?
京城四大家族之首不是闹着玩的,江清清也不是省油的灯,冒着得罪她的风险帮柳茵,结果被人利用,是谁心里都不舒服。
“丫鬟也是,怎么不看好小姐?”
柳茵握紧了床单,脸上一丝血色也无。
江清清来这么一出,情势立马翻转,就好像是她故意跳下去,想诬陷江清清一样,还把大家当猴耍,想借着众人的势给江清清施压,结果被江清清拆穿,还有口说不出。
如果她坚持,谁知道江清清还有没有后手,既然敢做,自然有把握让死的变成活的,反口咬她。
柳茵衡量了一番,忍下这口气,“许是喝得太多,记差了,让大家担心了。”
现在还能往喝多了上面推,如果不及时收住,就真的下不来台了。
“妹妹就是太累了,都出现幻觉了。”江清清对她的表现很满意,给她理了理一头秀发,扬声道:“咱们出去吧,让妹妹好好歇息。”
‘误会’解开,被‘冤枉’的当事人也不计较,其他人自然不会说什么,三三两两结伴出门,把房间让给柳茵。
江清清最后一个走的,清晰的听到身后有茶碗摔在地上粉碎的声音。
她勾起嘴角,过来搀扶杜笙,杜笙因为腿的原因,走的很慢,别人已经出了门,他才迈了两三步,即便有江清清扶着,也颇花了一番功夫。
路过院里的那颗花树时,杜笙又停留了一会儿,“为什么这个时候对她下手?”
不怕影响计划吗?如果出现了纰漏,柳茵还会上当吗?
江清清望着花树出神,“大概是每次瞧见这颗树,都会想起你。”
她蹙眉,“新婚之夜你倒在地上,浑身是血,一点动静也没有,喊你也不听,吓到我了。”
她说的是杜笙跳楼的时候,不是跳河。
记得她说过,朱笙跳河时她也在现场,本意是去追账本,结果意外救下了掉河的朱笙。
朱笙是被柳茵推下去的,跳楼不是,但是江清清却提起跳楼而不是跳河。
杜笙奇怪的看她一眼。
他有一种错觉,江清清知道他不是朱笙,她不是在给朱笙报仇,是为了他?因为他被柳茵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