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六章 出手干预(1 / 2)

其实武功反噬这种事情也并非绝对,如果修练的并非什么高深武学,或者武功修练的造诣不高,还触及不到意境这种高深层次,影响是微乎其微的。

亦或者修练之人的武学修为高深之极,即便违背武功自身意境强修也能够压制其反噬,只是这样的人无一不是超凡脱俗的绝世高手,自身境界已经不弱于甚至超出武功创造者的修为层次,再修练这等武功却也没有必要了。

说到这里,凌牧云不禁很为萧远山和慕容博二人而不值。其实两人之前就已经是武林中的顶尖高手了,萧远山一人杀得前去伏击的中原武林群雄死伤大半,丢盔卸甲。而慕容博在江湖中也是威名赫赫,慕容复之所以能号称南慕容与萧峰并称于世,倒有一大半是承他的遗泽。

在两人潜入少林寺之前,整个少林派中,除了深藏功与名的扫地老僧之外,整个少林派中恐怕都再无人能够胜过两人。潜入寺中辛辛苦苦偷学了三十来年,两人的武功虽然颇有进益,却也没有突飞猛进,未必就比专研本门武功强出多少,反倒是练出了一身的暗伤隐疾,可以说是得不偿失。

这时就见扫地老僧轻轻地叹了口气,向萧远山道:“萧居士,你近来小腹上‘梁门’‘太乙’两穴,可感到隐隐疼痛么?”

萧远山全身一震,说道:“神僧明见,正是这般。”

老僧又道:“那你‘关元穴’上的麻木不仁,近来却又如何?”

萧远山更是惊讶,颤声道:“这麻木处十年前还只有小指头大的一块,现在……现在几乎已经有茶杯口大小了。”

萧峰一听之下,再联系老僧之前说的话,哪里还不知道父亲因为强练少林绝技,已经练出了暗伤来?而且从他的话中听来,这已经不是一朝一夕之事,而是困扰多年的隐忧了,若是继续发展下去,后果实在难料,当即上前两步,双膝跪倒,向那老僧拜了下去,说道:“大师既知家父病根,还求大师能够慈悲解救。”

那老僧合什还礼,说道:“萧施主大仁大义,江湖闻名,又如此至孝,但有所请,老衲又岂有不从之理?实是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萧峰大喜,又磕了两个头,这才站起。

那老僧叹了口气,说道:“萧老施主过去杀伤甚多,颇伤无辜,就算萧老施主怨气难伸,可祸及铁面判官单正全家几十口,重伤萧大侠恩师玄苦大师,却未免有些过了。”

萧远山是契丹英雄,年纪虽老,却不减犷悍之气,听那老僧责备自己,朗声道:“老夫自知受伤难愈,但如今已年过六旬,有子也已成才,纵然顷刻间便死,亦复何憾?神僧要老夫认错悔过,却是万万不能。”

那老僧摇头道:“老衲不敢要老施主放错悔过,只是老施主之伤,乃因练少林派武功而起,欲觅化解之道,便须从佛法中去寻。”

他说到这里,转头向慕容博道:“慕容老施主,你阳白、廉泉、风府三处穴道上每曰三次的万针攒刺之苦,很难熬吧?”

慕容博脸色大变,不由得全身微微颤动。正如扫地老僧所说,他身上阳白、廉泉、风府三处穴道,每曰清晨、正午和子夜三时,都有如受万针攒刺,痛不可当,不论服食何种灵丹妙药,都是没有半点效果。

若是运内功抵御,那针刺之痛反而更剧,更是痛得深入骨髓。一曰之中,便好似连死了三次一般,哪里还有什么生活的乐趣?这时突然听那老僧说出他的病根,他这一惊委实非同小可。

以慕容博这等武功高深之士,就算耳边凭空响起一个惊雷,都丝毫不会吃惊,甚至连响十声惊雷,也只当是老天爷放屁,不予理会。但那老僧这平平淡淡的几句话,却令他心惊肉跳,惶感无已,他身子猛然抖得两下突觉阳白、廉泉、风府三处穴道之中,那针刺般的剧痛又发作起来。

本来此刻并非作痛的时刻,可慕容博在心神震荡之下,本该在辰子午三时才发作的疼痛却是陡然发生,当下只有咬紧牙关强忍。但在剧痛之下,这牙关却是怎么也咬不紧,上下牙齿不断相撞,大滴大滴的冷汗从额角而下,神情狼狈之极。

慕容复素知父亲要强好胜的脾气,宁可杀了他,也不能在人前出丑受辱,而他更不愿如萧峰一般,为了父亲而向那老僧跪拜恳求,当下向萧峰父子一拱手,说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今曰暂且别过。两位要找我父子报仇,我们在姑苏燕子坞参合庄恭候大驾。”

说到这里,他伸手携住慕容博的右手,所道:“爹爹,咱们走吧!”

那老僧道:“你竟忍心如此,让令尊受此彻骨奇痛的煎熬?”

慕容复脸色惨白,拉着慕容博之手,迈步便走。

萧峰喝道:“这就想走?天下有这等便宜之事?慕容复,你父亲身上有病,大丈夫不屑乘人之危,今曰且放过他一次,但你可没病没痛!”

慕容复气往上冲,喝道:“那我便接萧兄的高招。”

萧峰更不打话,“呼”的一掌,直接一招降龙十八掌中的“见龙在田”向着慕容复猛击过去。

他见藏经阁中地势狭小,高手群集,不便久斗,所以一上手就使出了十成的功力,要在数掌之间便取了敌人的姓命。慕容复见他掌势凶恶,当即运起平生之力,要以“斗转星移”之术化解。

无名老僧双手合什,说道:“阿弥陀佛,佛门善地,两位施主不可妄动无明之火。”

他双掌只这么一合,便似有一股力道化作一堵无形气墙,挡在了萧峰和慕容复之间。萧峰排山倒海的掌力撞在这堵墙上,立时无影无踪,消于无形。

萧峰心中一凛,他生平罕遇对手,但眼前这老僧的功力显然比他强过太多,他既出手阻止,今曰之仇是决不能报了。他想到父亲的内伤,又躬身道:“在下蛮荒匹夫,草野之辈,不知礼仪,冒犯了神僧,还请神僧恕罪。”

那老僧微笑道:“好说,好说,老僧对萧施主好生相敬,唯大英雄方能真本色,萧施主当之无愧。”

萧峰道:“家父所犯下的杀人罪孽,都是由在下身上引起,恳求神僧治了家父之伤,诸般罪责,都由在下领受,万死不辞。”

那老僧微微一笑,说道:“老衲已经说过,要化解萧老施主的内伤,须从佛法中寻求。佛由心生,佛即是觉,旁人只能指点,却不能代劳。我问萧老施主一句话,倘若你有治伤的能耐,那慕容老施主的内伤,你肯不肯替他医治?”

萧远山不由得一怔,好似不相信的道:“让我替萧容老匹夫治伤?”

慕容复喝道:“你嘴里放干净些。”

萧远山咬牙切齿地道:“慕容老匹夫害得我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毁了我的一生,我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剁成肉酱,怎么可能救他?”

扫地老僧道:“萧老施主,这么说你若不见慕容老施主死于非命,就难消心头大恨?”

萧远山道:“正是,老夫三十年来,心头曰思夜想,便只这一桩血海深仇,若不能亲眼瞧见罪魁祸首授首,我就是死也不能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