驭夫术?(1 / 2)

九月九重阳节早已过去, 赏秋菊的人已经开始改相约在冬日下雪之季赏冬梅了。

一觉醒来,罗舒钰推开窗户,一股冷气袭来, 不要命的往屋里头钻, 他探了个头出去。

外头已是银装素裹, 地上铺着层层白雪,树枝上挂着一根根冰条,闪着晶莹的光芒。

一眼望去, 是冬日的最佳美景。

下雪了。

今年的雪来得格外早,比往年都早,这才十月中, 估计冬日要持续较长的时间了。

罗舒钰转头对喝着热茶的李明瑾说:“殿下,你快来看,下雪了。”

李明瑾见他穿得少, 还站在窗口吹风,拿了件白色裘衣给他披上:“别冻着了。”

在府中养了六七日伤,李明瑾已经完完全全没什么大碍, 伤口几乎都愈合, 只是还留着丑陋疤痕。

许是他年轻, 之前的伤痕都没怎么留下,导致罗舒钰之前也没怎么发现, 现在在帮他擦拭身体时, 凑近看才能看见浅浅的疤痕, 不仔细看还真的明显。

花了近七天时间, 罗舒钰才把李明瑾之前服用的药全都翻出来, 至于他是扔了还是藏起来, 李明瑾并不知道晓, 方子他也看了多年,基本上都能背下来,但也不敢背着罗舒钰去重新配制新药。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说不再服用就不再服用。

最主要的是,他就怕罗舒钰在他面前掉泪,一哭他就没辙,不是头疼,而是心疼,碎成一瓣瓣的那种疼。

“下雪不冷。”罗舒钰还伸手去摸窗边结的小冰条,凉凉的,“殿下,下雪你会想到什么?”

李明瑾用裘衣裹着罗舒钰,顺便将他抱在怀里,两人脑袋挨着脑袋。

“打雪仗?我小时候最喜欢跟小太监玩这个。”李明瑾回忆着自己短暂的童年。

罗舒钰则回想起两人上辈子的最后欢乐时光,刨去那段不美好的回忆,其他的件件小事都被他印刻在脑子里。他记得那会儿,快到月份了,肚子挺着挺难受的,每晚都睡不好,脾气也就变得极差,每日顶着冷脸对着李明瑾,看什么都不顺眼。

那会儿他便知道李明瑾对他是有些许不一样的,大冬日醒来,他在梳妆台上看到一张纸条,上边写着“钰儿,开窗。”

罗舒钰挺着个肚子走到窗边,看到一个头上插着一个胡萝卜的丑陋雪人,阴沉多日,他总算噗哧一笑,心情大好,早上多吃了一个饺子。

上辈子都是李明瑾在迁就着自己,不如这辈子便由他来迁就李明瑾。

罗舒钰双目发亮,转身望向李明瑾:“殿下我们去的打雪仗吧!”

被他双眼迷惑地李明瑾没忍住亲了亲他:“好,咱们打雪仗去。”

都是年轻人,谁还没有一颗爱玩的心,沉着稳重那都是做给别人看的,他们三皇子府好像也不在乎这个,想玩什么便玩什么,即便被天盛帝知晓也无甚大碍,最多说一句他们还是小孩子心性。

在团起小雪球扔出去的那一刻,罗舒钰体会到玩雪的快乐,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玩得这般开怀。

一个雪球轻轻砸在李明瑾的帽檐,李明瑾愣了一下:“你真砸我啊!”

罗舒钰开怀一笑:“不然怎么叫打雪仗,殿下,你大胆一点儿,这雪可好玩了。”就是有点冰。

李明瑾果然胆大,立即团起一个雪球,砸向罗舒钰的脚边,他才舍不得砸自个儿媳妇儿呢。

然后他转个方向,朝屋顶砸去,正蹲在上边看热闹的暗三突然被迎面而来的雪球砸得个满脸雪。

罗舒钰笑道:“暗三,作为暗卫,如此没有防备,连殿下的雪球都躲不过,扣月俸!”

暗三捂心口:“殿下,我的月俸快被扣光了!您替我向三皇子妃求求情。”

李明瑾毫无原则道:“想什么呢,整个王府,包括我在内都归三皇子妃管。”

暗三:“……”夫郎奴做成您这样的也是前无古人后来无者了!

这一上午,罗舒钰心情极好。

在外边也没玩闹多久,李明瑾怕罗舒钰着凉,把他抱回屋里,连路都没让他多走,罗舒钰只担心他的伤口会不会因为用力而裂开。

李明瑾:“不会,我都快好了,就你这点重量,还不能把我怎么样。”

罗舒钰双搂环着他脖子:“殿下就知道吹牛,待会把衣服解了,我亲自验证。”

李明瑾咕噜咽了下口水:“也不是不可以,钰儿亲手替我脱下,我也会以礼相待的。”

大白天还不想被“以礼相待”的罗舒钰给了他一个白眼:“殿下,想想小榻。”

李明瑾抿了抿唇:“……这都好几天了。”话里话外满满都是怨念。

罗舒钰听着不由发笑。

回到屋里,两人在小榻上亲昵了好一回,若非有人来找李明瑾,差点就着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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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来求见的是梁建学和陈容,梁建学在京城有家室便不住三皇子府,陈容则住在偏院,与正院有一定的距离,他一个病秧子,走个路都喘气,倒也很难让人起防备之心。

刚进门时吸了口寒气便咳了好一会儿。

罗舒钰听着都替他感到难受,让人多准备两个火盆,可别把这位不世之材给冻坏了。

梁建学远离了陈容一点点,以免被他咳嗽给喷到唾沫,嫌弃之意犹为明显,有恃才傲物之意。他对坐在李明瑾身侧的罗舒钰也有些意见,心想着三皇子妃不应当出现在书房才是,公子和女子应在后宅待着,但他也没敢多说,他都听府里的下人说了,殿下脾气不好,连带着三皇子妃脾气也不好,极为严厉。

梁建学:“殿下,这周国使团昨日已抵达京城郊外,今日将入住鸿胪寺等待圣上接见,不知殿下可有想法?”

李明瑾吃了个罗舒钰给剥好的栗子,说:“要什么想法?”

梁建学:“听闻周国使团此次带了他们的公主前来和亲。”

李明瑾眼皮抬都没抬,捏碎一个栗子,也回剥了个完好的栗子给罗舒钰:“所以呢?”

梁建学开始滔滔不绝地说起他的计划,他说一句李明瑾的脸色就沉一分,要不是看在他还有些才学,李明瑾现在就直接让暗三把他的头塞雪里去冷静冷静。

陈容也自顾自地剥栗子吃,糖炒栗子,很香,还是三皇子府会享受,他现在看梁建学的眼神就像看一个傻子。

梁建学越说越小声,到最后,室内只剩下他越来越低的声音和众人剥栗子的声音,心里发虚。

“殿下,我这个建议……”

李明瑾沉着脸说:“你还有别的事吗?”

梁建学被他的眼神一扫,心里又虚又慌:“没、没有了。”

“那没有你就先回家吧。”

梁建学:“……”

李明瑾喊道:“孙管家呢?派人送梁先生出府。”

梁建学:“……”

他没明白自己的建议何错之有!

“殿下,我这是替您着想,你不听就算了,为何还要赶我出府。”

罗舒钰皮笑肉不笑道:“梁先生,今日天气不好,殿下是担心待会雪下太大,你回不了家。”

是被殿下揍得回不了家还是真因为下雪回不了家那就只有聪明人知了。

谁让他一上来就触人霉头。

刚才提的都是哪门子的鬼建议,居然让李明瑾考虑娶周国公主为平妻,让周国变成他日后的助力,这不是明目张胆告诉天盛帝他对那个位置有心思吗?

姑且不说李明瑾需不需要助力,仅凭他当着罗舒钰的面提这个建议就足以让李明瑾把他打一顿。

打今个儿起,三皇子府应当再也见不到梁建学了。他的一句话,把三皇子府的两位主人都给得罪了。

罗舒钰倒是觉着事有蹊跷:“这梁先生的建议怕不是自己的想法吧。”

李明瑾问只顾着吃栗子的陈容:“陈先生,可有想法。”

陈容笑了笑摇头:“回殿下,没有。不过,我同意三皇子妃的观点。梁建学近日手头突然阔绰不少,也许跟此事有关。”

李明瑾沉着脸说:“吃里扒外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