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安生的面色逐渐暗沉下来,因为她意识到自己再一次遇上了一个毫无人性的变态,而面对这样的变态,任何高超的谈判技巧都只会是徒劳。
她该怎么办?祝安生少见地无措起来,她也不敢有什么轻举妄动,因为她明白这位赫德曼医生的凶残程度。
自己现在之所以还活着,完全只是因为他想要得到自己身上最新鲜的人皮,可正如他所说,这世上还有其他无数任他待宰的猎物,如果祝安生真的有什么轻举妄动的话,那他也不会介意扣下自己的扳机。
“现在去把他解开,我想你如果足够聪明的话,那么你一定会乖乖听话的。”
祝安生只能照着赫德曼医生的话去做,因为只有活着才能寻找逃脱的契机,而当她走到那个依然昏迷并被捆绑住的无名氏身边时,一个令她万分惊喜的声音响了起来。
“如果你足够聪明的话,那么现在就放下你的枪,你有一秒钟的时间做决定。”
这一个声音仿佛一道圣光般照亮了祝安生,她的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了笑容,方才的心惊胆战此刻也荡然无存,祝安生顿时只觉得无比安心。
一个铁器掉落在地板上发出了一声闷响,然后祝安生看到了一把枪被踢到自己的跟前,她立马捡起那把枪,然后祝安生回头看见了池澄。
池澄此刻也微笑地看着祝安生,同时他手上的枪也正顶着一个头发银白的男人。
逃脱了生死危机,祝安生想要走到池澄身旁,可就在这一刻,那个被捆绑住的无名氏突然醒了过来,他一眼就看见了被池澄用枪抵住脑袋的赫德曼医生,然后他又看到了就在自己前面正准备走向池澄的祝安生。
这无名氏当即没有任何犹豫,他一下子站起来飞身一扑将祝安生扑倒在地。
池澄见状下意识地要去救祝安生,可仅仅是一个手脚都被束缚住的人,哪里能这么轻易就制服祝安生,只见祝安生瞬间反身一踢将那无名氏踢得惨叫连连。
这无名氏看似做了一场无用功,但事实上池澄却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分了心,于是赫德曼医生成功抓住了这一个空档,他立即朝着一楼走廊尽头的一个房间跑去,等到祝安生和池澄都反应过来时,他已经跑进了那间屋子并关上了房门。
池澄和祝安生都有些不解,赫德曼医生如果是想要逃跑,他为什么会朝那个屋子跑去?明明大门就在不远处,他何必把自己关进房间?
有蹊跷!
祝安生的脑海中冒出了这个想法,她便举着枪朝那个房间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她还给池澄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留在原地看住那个无名氏。
走近房间后,祝安生并没有听到任何动静,犹豫了一下,她最终还是猛地一脚踹开了房门,然而一览无余的房间早已是空空荡荡,连半个人影也没有。
祝安生不甘心地又定睛看了看,她这才发现房间的地上有一块铁板。
走近那块铁板,祝安生发现这块铁板上有个拉环,但当她想要拉开铁板时,她发现铁板完全纹丝不动,这时祝安生才明白了为什么赫德曼医生要跑进这个房间。
最后祝安生只能一个人失望地重新回到了客厅,客厅里池澄见她一个人回来有些不解:“赫德曼呢?”
“房间里有个逃生通道,赫德曼钻进去后把铁板锁上了,我拉不开,他现在应该已经逃走了。”
池澄沉思了片刻,然后他说出了自己的分析:“赫德曼那么老,他应该跑不远才对,至少他肯定没有体力走到镇上,安生你快出去把赫德曼的车胎打爆,这样一来他就无法逃离这里了。”
祝安生觉得池澄说得有道理,她刚才匆匆见了一面真正的赫德曼,看他的外表至少已经六十多岁了,这样的一个人没有代步工具肯定跑不远的,并且就算赫德曼意外找到了池澄他们来时开的车,但因为没有车钥匙,他也无法使用那辆车。
想到这些,祝安生不再耽搁,她跑出小屋找到了赫德曼的汽车,然后用四枪打爆了汽车的轮胎。
再次回到小屋后,池澄让祝安生看守那个无名氏,然后池澄离开小屋去把向导带了回来。
重新见到向导,祝安生惊喜地发现他竟然清醒了,虽然面色还很苍白。
“我之前就报警了,警察应该很快就到,所以我们三个都还是留在这里好了。”
池澄提议道,祝安生点了点头,然后她去询问了一下受伤的向导,听到他说自己还能坚持以后祝安生才放了心。
最后,祝安生终于有了空闲的时间去审问那个无名氏。
“你叫什么名字?”祝安生率先问道,可这个无名氏显然一点也不想搭理她。
“安生,不要白费力气了,我猜这个人也不会向我们坦白的。”
祝安生当然也知道问出线索的可能很小,毕竟已经有帕拉和坂井北枝这两个前车之鉴,但祝安生还是有点不甘心。
“你知道你即将面临的是什么吗?这里有这么多人皮,而你又向我们开了枪,你知道很有可能你接下来的人生都会在牢狱里度过了吗?”
祝安生依然用出了贯通的威逼利诱的审讯伎俩,可正如池澄所说的那样,这个无名氏同样也是油盐不进的家伙。
池澄见祝安生吃瘪后冲着她耸了耸肩,表示祝安生早就应该相信他的话,但正因为池澄的这个举动,祝安生这才想起自己还有疑问要找池澄解决。
“池澄,你怎么会突然回来救我呢?难道你之前就已经知道了这个人不是赫德曼吗?”祝安生记得池澄当时明明是要送向导回镇上治疗的,所以她很好奇为什么池澄会突然回来。
“我原本也以为是赫德曼在攻击我们,但后来出现的却是这个人,看到这个人时候我就知道了,真正的赫德曼还没有出现。”
“你怎么知道他不是赫德曼呢?我记得我们都没有见过赫德曼啊。”祝安生还是有点不明白。
“当然是因为他的年纪,这个人实在太年轻了,和小屋里的氛围根本格格不入,不过真正让我确认他不是赫德曼的原因还是因为你。”
“因为我?”祝安生更疑惑了。
“你还记得你找到的那根棒球棍吗?”
“那根棒球棍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在那根棒球棍的签名上,那根棒球棍的签名是罗伯特.克莱门特,而罗伯特.克莱门特是美国上个世纪六十年代一个著名的棒球明星,但他的名气也仅限于比较年长的那一辈人,连我知道这一点都是因为我的爷爷很喜欢罗伯特.克莱门特。”
“所以你才确信真正的赫德曼还没有出现,而你当时根本没有想过离开对不对,你只是想给赫德曼制造一个假象,并引诱他出来?”
池澄没有正面回答,他只是笑而不语,但祝安生已经明白为什么池澄能这么及时地出现了,因为这一切根本就在池澄的掌控当中。
“你还真是狡猾。”祝安生忍不住地感叹道。
这时,一直紧盯着池澄的无名氏突然嗤笑起来,祝安生和池澄都被他吸引了过去。
“你笑什么?”祝安生不解地问道。
“我在笑你们真是很厉害,你们是我见过最厉害的人之一。你刚才问我,知不知道我即将面临的是什么,可是我也想问问你们,你们知道自己面对的又是什么吗?你们不知道,你们根本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