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一个贱人,我会拿肚子里的孩子开玩笑吗?”才婳讥嘲笑道,“曲风荷,是不是你看皇上不在宫中,就想害我的孩子?”
风荷一伸手:“德妃娘娘那本《心经》,给我瞧瞧。”
“我给孩子诵诵经你也要管?”才婳声音拔高了些。
“我怀疑那本《心经》里另有玄机,拿过来。”风荷的声音发冷。
才婳从枕下摸出一本经书扔了过来,嘴角噙着奇怪的笑意:“你想看给你就是,拿回去仔仔细细得看,若能看出来什么,可别忘了过来指点指点我。”
风荷抬手接住,扬一扬书说道:“都说女人生孩子是去鬼门关走一遭,为了肚子里的孩子,我奉劝你老实些,休要耍什么小聪明,免得一尸两命。”
说完转身就走。
“曲风荷,你咒我?”
一阵风响,一个枕头自背后掷来。
风荷没有理会,拿着经书径直出了玉粹宫。
夜里在灯下翻来覆去得看,没有发现端倪。
第二日是初一,都忙着预备二月二,风荷打发人去了趟良府,说是一切安好,季夫人昨日过去住下了,桃夫人也来了,马大娘已早早安顿了两位稳婆,太医院也派了人过去在住客院值守。
玉粹宫那儿一日安静,傍晚的时候武大人过来,说是经过用药针灸,德妃的胎彻底稳住了,让风荷放心。
风荷笑道:“多谢武大人,如此一来我就能够安心做事,明日午后我到良府去,桃夭临盆的时候,还得烦劳你过去,玉粹宫那儿,你另外安排人值守几日,待桃夭那儿忙过了,你再回来。”
“女史放心。”武大人笑道,“我心里有数。”
初一夜里,风荷又在灯下看那本《心经》,一页一页仔细翻过去,又抖了几抖搓了几搓,并无任何不妥,烦躁得将经书扣在桌上,手支了颐心想,关我何事?费的这功夫还不如看自己的书呢。
挑亮灯烛翻开自己正看的《史记》,有一页纸的边缘有些起毛,用手指一搓,竟裂开一个小口,捏一捏才发现这本书的一页纸是由两张薄纸粘合在一起,想来是印书的人为免去洇墨之烦,特意用了薄而韧的纸,这样装订后跟平常的书无异,不会特别的厚,是以不曾发觉。
看着那口子心中一动,两张纸中间要想塞些什么,最是机密。
一手捧着《史记》,另一手手指到经书边缘上一下一下得搓,看完一篇《游侠列传》,就听嗤拉一声轻响,经书的其中一页烈为两片。
歪头瞧着那裂缝一笑,起身拿一把剪子,将书脊上的订线剪开,书拆开来,从内侧一点点轻轻搓开,摊开每一页双折的纸一一看过去,其中一页上面洇了墨迹,竖起来在灯光前一照,手指沿着墨迹描过去,辨出是几个字:
二月二,龙抬头。
风荷蹙着眉头,费尽心机就为了这几个字?
又一页一页照着灯光看过,再无其他痕迹。
二月二,龙抬头,何意?
手指敲在那页纸上思量着,门吱呀一声开了,杏花进来笑道:“都交亥时了,女史姐姐睡吧,明日二月二,岳儿早起要往观稼殿代替皇上亲耕,女史姐姐答应送他过去,天不亮就得起。”
“是该睡了。”风荷伸个懒腰站起身,“皇娘送饭御驾亲耕,岳儿小小人儿,明日重任在肩。”
“是啊。”杏花为她铺好床,“小时候家里有一幅木版年画,上面画的是皇帝爷爷使金牛,就问娘说这画是什么意思,娘说金豆开花赤龙抬头,二月初二尧王出世,娘说尧王是赤龙转世,二月二的生辰,长大后登基为帝,每年二月二都与百姓一起耕田,于是传下来帝王耕田的习俗。”
“原来尧王是二月二的生辰,我似乎有些明白了。”风荷躺下去,“明日二月二,上午陪着岳儿前往观稼殿,午后要去良府陪着桃夭,玉粹宫那儿别出乱子才好。”
“今日闹了一出,刘司赞与聂女官都打起十二分精神看着她呢,女史姐姐放心吧。”杏花笑道。
“但愿。”风荷闭了眼眸,“但愿我的揣测是错的,但愿她不会为了权势地位,拿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去冒险,而且,那是没有用的冒险,她一向都太高估自己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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