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荷吓一跳,回头一瞧,母亲与长生正站在身后,忙陪笑说道,“桃夭跟我定娃娃亲呢。”又对桃夭道,“行,我答应了,良夫人不必担忧,一心待产就是。”
“给个信物。”桃夭一本正经,手伸在她面前掌心朝上。
风荷想了想,摘下颈间玉珮搁在她掌心。
桃夭端详着,“上好的紫玉,刻着吉祥的蝠纹,做信物正好。”又对林夫人与长生道,“伯母与长生姐姐做个见证人。”
林夫人皱眉看着风荷:“岳儿虽叫你一声娘,可他贵为皇子,他的亲事你又怎能做主?”
“不是岳儿。”风荷笑道,“是我以后生了儿子,要给桃夭做女婿。”
“我刚刚明明听到你在说尊贵的皇子。”母亲狐疑看着她,“你不是答应过我,要远离着皇上,等岳儿正是启蒙,就请求出宫吗?”
“听岔了,先是说岳儿,后来又说女史的儿子。”长生在旁替风荷周全。
“我还没有耳背。”林夫人板着脸,“风荷,你说。”
“娘。”风荷忙道,“人多眼杂,回头再细说。”
“这会儿回家说去。”林夫人紧绷着脸说道。
就听哎吆一声叫唤,桃夭捧着肚子皱眉道:“肚子疼。”
“快,快扶回去躺着。”林夫人对风荷与长生道,“我打发人请郎中来。”
说着话匆匆而走,桃夭对风荷挤了挤眼睛,风荷忙说声多谢。
“不过我是真累了,得坐会儿。”桃夭笑道。
风荷与长生一左一右扶着她到了榻旁,让她靠坐了,为她盖了薄被,长生方说道:“林夫人刚刚问我,女史在宫里与皇上可有来往?我忙说没有,我说宫里规矩森严,皇上也忙,没来荣华殿看过大皇子,想见的时候就召大皇子过去,女史是没有资格进紫宸殿的。”
“多谢长生姐姐。”风荷忙道。
长生叹一口气:“我试着想劝几句,为女史与皇上说几句话,可林夫人说自古深宫多怨恨,又说女史出身低微,一旦进了宫,此生定会下场凄惨,我想多提几句都不行。”
风荷哦一声,蔫头耷脑道:“怎么办?”
桃夭道:“车到山前必有路。要不,你先怀上孩子,到时候木已成舟,伯母也没法子,只能让你进宫。”
“我觉得也是一个办法。”长生附和道。
“那样的话,我娘会伤心,我不想让我娘伤心。”风荷垂头丧气道,“先拖着吧,只能先拖着了。”
夜里在厅中围炉守岁,桃夭早早睡下,岳儿在火炉旁闹一阵,困得支不住,安秋与福春陪她睡去了,杏花禧夏康冬与长生烤栗子,丹草吃几颗,打着哈欠站起身,回客院去了。
林夫人叫了风荷在另一座年火旁,拿一根火钳子拨着盆里的木炭,对风荷道:“这些日子没顾上,武大人说桃夭过了二月二生,等孩子过了满月,我再着手张罗你的亲事。”
风荷嗯了一声,看一眼母亲手里的火钳,将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厅门突然大开,良霄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弯腰说道:“皇上请,季先生请。”
皇上在前季先生在后,大步走了进来。
众人忙忙下拜行礼,皇上说一声免,径直走向风荷,站在她身旁对林夫人拱拱手道:“季先生有话要对林夫人说,可从小年至今日,林夫人一直繁忙,这会儿林夫人正闲着,说吧。”
林夫人呆愣着,想说什么只是张了张口。
季先生过来作个揖,指着一旁静室比手道:“夫人请。”
林夫人没动,风荷忙过去扶住了,在母亲耳边轻声道:“娘不妨听听季先生要说什么。”
林夫人摇头说一声不,皇上沉声道:“这是圣旨,夫人想听不想听,都得听。”
季先生轻咳一声,风荷悄悄瞪他一眼,皇上声音和缓了些:“朕是好意,听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