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诛(1 / 2)

女史上位记 丁丁冬 2550 字 7天前

王爷扭头看着瑞君, 示意她有话就说。

瑞君双目含泪, 咬牙说道:“我也要观刑。”

“我也要去。”桃夭愤愤说道,“我要看着恶人去死。”

王爷嗯了一声, 风荷忙拦住了, 恳切说道:“你们这会儿满腔恨意,恨不得手刃了仇人,亲眼看着行刑确实能解一时之气,可看过之后, 血淋淋的场面刻在脑子里,会害怕得吃不下饭睡不着觉, 也许二姑娘足够大胆,桃夭肯定不行, 会后怕一辈子。”

“我不害怕。”桃夭坚决摇头, “我要观刑。”

风荷看向王爷,王爷摆摆手:“要去就去, 头一次确实害怕,吃饭会吐,睡觉会惊醒,看得多了, 就习惯了。”

“她们又不是你,去哪儿越看越多去?”风荷带着些嗔意。

他愣了愣,随即说道:“你们还是别去了。”

说完转身向里, 瑞君还要说话, 桃夭一把拉住, 小声说道:“二姑娘,咱们不能看,就在外面听着解气,听着她疼,听她惨叫……”

话未说完,里面突然传出一声嚎叫,凄厉得令人胆寒,瑞君身子一缩,桃夭靠在风荷身上,三个人互相紧靠着,桃夭说道:“头发根都竖起来了……”

又是一声惨叫,三人又齐齐哆嗦,相互挨得更近,连声的嚎叫中,康夫人嘶声高喊起来:“我招,我都招,虽然太妃没有亲口说过,可我知道她许多事,我还能猜到她的想法,我都告诉王爷,只求王爷不要再让我观刑,我受不了,我受不了……”

“没出息的东西……”太妃打着牙磕骂道。

片刻静谧之后,康夫人和太妃又被架了出来。

王爷和施大人复坐下,太妃被一位妇人摁着坐回原位,架着康夫人的两个妇人一松手,康夫人扑跌在地,她长发尽湿,脸上淌着水,显然是刚被泼醒。

她朝着王爷爬了几步,哭着说道:“王爷容禀,妾七岁来到太妃身旁服侍,妾是太妃屋子里相貌最平庸的一个,也是心思最笨拙的一个,可太妃待妾分外亲厚,她夸妾长了一双精巧的手,让妾跟着郎中学推拿,妾学得十分卖力,学成后太妃待妾更好,虽然她心境不佳的时候会拿针扎妾出气,可她顺气后会反过来哄着妾,她还让妾做了王爷的夫人,妾说王爷不肯碰妾,她就给妾香料教妾手段,王妃进府后,妾说王妃太美性子又好又能读书写字,王爷早晚会喜欢上她,太妃没说什么,可她背着妾吩咐梅夫人扣下王爷给王妃的信,太妃看过之后,无关紧要的就给王妃,若稍有牵挂关切之意,就吩咐梅夫人烧掉,太妃还让妾掌管王府,太妃待妾这样好,妾不能说太妃的坏话。”

“不能说就接着观刑。”王爷冷声说道,“梅若水还在偏殿等着你。”

“不。”康夫人一声嘶叫,转身朝着太妃爬了几步,“太妃容禀,奴婢深爱着王爷,奴婢害怕失去他最后一丝眷顾,所以奴婢发誓,决不会去杀人害命,所以太妃每一次暗示奴婢杀人,奴婢都假装听不懂,哪怕挨针扎,奴婢也绝不松口,后来太妃相中了梅夫人,说她骨子里有疯病,做事狠绝心毒手辣,奴婢不愿意做的事,可以让她去做。”

“贱婢。”太妃有气无力指指她,“都是你的猜测,我没有这样说过。”

“太妃杀人,从来不会明白说出口,更不会让自己手上沾血。”康夫人又向着王爷爬去,“王府后宅所有人的一举一动都在太妃眼中,若她不准,梅夫人怎么会轻易得手?岳儿周岁那日,南丰郡主说出王爷身世,虽说只是一句话,却引起了王妃的疑心,她出上房后立即派出两名心腹前往王陵,看守王陵的老太监中有一位李公公,是老王爷信任的人,为了不让太妃生疑,她才痛快答应让身边的人都去吃赏酒,可她哪里知道,李公公虽忠于老王爷,可他身边都是太妃的人,王妃派去的人从王陵返回王府途中,遭人伏击而死,而李公公夜里被毒哑毒瞎,病了些日子死了,那些人上报说是因病而亡。”

“一派胡言。”太妃出来坐了些时候,脸色缓慢回转,声音也大了些,“你一向嫉恨王妃,总跟我编排她的不是,挑拨我和她的关系,我也多次误解责罚过她。她死的那会儿是你在掌管王府,定是你给梅若水行的方便,做了她的帮凶,这会儿倒来栽赃于我,我待瞻儿如同亲生,我不是他的生母也是他的嫡母,从来不怕他知道姜姬的事,又何需为此事杀人,惹得一身腥气?”

太妃声音越来越大,看向王爷说道:“我承认,陈怡君不是我中意的儿媳,我确实有意搓磨过她,甚至苛待过她,对她罚过跪,不许她太过顾念娘家,不让她掌管王府,可我做这些,并未超出一个婆母的本分。至于梅氏和康氏,我确实偏爱一些,可她们背地里干的这些勾当,我毫无察觉,梅氏扣押你给王妃的书信,我并不知情,你父王去后,我太过伤心,只知吃斋念佛,无心过问王府里的事,才会纵容她们至此,王妃冤死确实有我的一份过错。不过冤有头债有主,你不能因迁怒,就让我去观刑折磨我。”

“太妃句句都是狡辩,奴婢说得才是实情,求王爷明察。”康夫人哭道。

太妃指指她:“贱婢构陷于我,妄图脱身,瞻儿你要擅断。”

王爷敛眸不言。

施大人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左右为难。

“太妃说的话,似乎更为可信一些。”瑞君小声说道。

桃夭哼了一声:“都不是好人。”

“奴婢有几句话要问太妃。”风荷大声说道,“请王爷恩准。”

“准。”王爷沉声说道。

“文昌阁的火道里,有一条岔道通往太妃寝室,太妃对此做何解?”风荷看着太妃。

太妃笑笑:“因瞻儿的父王纵情声色,常常带歌舞伎在文昌阁寻欢,瞻儿的祖母修建了那条暗道监视他,起初我并不知情,梅氏有一日突然从暗道中钻了出来,跟我说从文昌阁爬过来的,我方揣测是婆母当年所为。”

“你胡说。”康夫人指着她说道,“自从叶府的人从京中带来消息,说是王爷有望做皇上,只要王爷在府中,你就派长庆钻进暗道中偷听文昌阁的动静,王爷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你都知道。”

“信口雌黄。”太妃一声冷笑,“你可真是疯了。”

“你懂什么?他偶尔顶撞我,他宠着桃园里那位,让她留在府里压制我们,他与曲女史眉来眼去,若是搁在以前,我岂能容忍,可如今不同了,再怎么,我是她的母妃,他登基后就得尊我为太后。我何必与他计较那些个小事。”风荷学着太妃当日的口吻。

太妃脸色一变,风荷笑笑:“长庆钻过暗道,奴婢也钻过。只不过长庆是为了探听王爷的消息,而奴婢,无意中听到了太妃和康夫人的对话。”

太妃怒瞪着她,风荷看向康夫人:“你可记得当日你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