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当差可用心了。”风荷答应着,十月里回到家中,便知道自己没有退路,如今是越发没有了。
曲夫人又问王府里如何,风荷说起这两个多月的事,提到长生心念一动。试探着说道:“娘,我和闻樱想法一样,那个家,咱们不回去了。”
“你们两个都没有出嫁,娘熬过这一阵,心里放下了就回去。”曲夫人道,“家里十亩良田是我的陪嫁,巧惠巧珍的卖身契又在你舅父手中,你爹不敢将我怎么样。”
风荷缓声跟母亲仔细说起长生的事,曲夫人听了感慨道:“这夫妻和离,对王爷不过是一句话,对小民百姓难于登天。你爹虽说是个小吏,可他在衙门混得油熟,又搭上了刘通判,你舅父虽说不缺银子,可到底是商人身份,在衙门里不是他的对手,若要和离必得伤筋动骨,再闹个满城风雨,你和闻樱的亲事可就难了。”
“娘,若有人为你做主,你愿意与爹和离吗?”风荷看着曲夫人。
曲夫人低了头:“我没想过。”
“我手里有些积蓄,不足的跟桃夭借点儿,先买所小院子给娘和闻樱住,再将十亩良田要回,那样的话,娘过得也舒心。”风荷期冀看着曲夫人,“娘,煎熬了十多年,以后舒心些,不好吗?”
曲夫人迟疑着,半晌说道:“你让娘好好想想。”
母亲没有说不行,风荷心中燃起希望,就这么做,让母亲与父亲和离,下半辈子不再煎熬。
可是,若和离,该找谁做主?
能想到的人,似乎只有荣公子。
可是,自己怎么能总去烦他?凭什么?
院门一声响,她以为是闻樱,掀帘子一瞧,竟是才婳。
几步下石阶迎了过去,拉着她的手端详着她:“还好吗?”
才婳咬一下唇低了头,颤声道:“我挺好的,风荷姐姐向来可好?”
“很好。”风荷拉着她往屋里让,“你瘦了些。”
“让姐姐看笑话了。”才婳揉一下鼻子笑了起来。
进屋跟曲夫人见了礼,曲夫人备好茶避了出去,好让二位姑娘安心说私房话。
“因为王爷无暇在内宅留心,不关心妻儿,荣公子怕你嫁进王府受苦,便请王爷拒了亲事。王爷为了让你死心,就听了羽雁夫人的,说了那样难听的话。”风荷对才婳娓娓说道,“王爷向来只求结果,不太会体察人心,你大可不必往心里去。”
“是。”才婳低着头,“二哥也是这样说,可不管王爷那样说的初衷为何,他心里但凡对我有一丝喜爱,也不会说出那样的话,确实如他所愿,我死心了,我不只对他死心,对所有男人都死心了。”
“不过几面之缘的人,何必为他如此?”风荷笑道,“天底下好男人多的是。”
“不提他了。”才婳抬起头笑道,“我每年初一都陪着母亲来碧涛庵上香,听住持师太说风荷姐姐也在,便过来瞧瞧。”
风荷笑说多谢,有些窘迫说道:“我母亲和父亲闹别扭不肯回家,只好住到这里来了。”
“刚刚住持师太跟我说,是二哥的请托。”才婳笑道。
风荷更加窘迫:“没想到会烦劳荣公子,我欠他良多,却无以为报。”
“怎会无以为报?”才婳觑着她,“这眼看着一年过去,二哥依旧形单影只,他不急家人替他着急,刚刚母亲在菩萨面前连跪三炷香,就是为了二哥的姻缘,今日既见着了姐姐,想问你一句话,先和我二哥订亲,他日出了王府再成亲,你可愿意吗?”
风荷一愣,才婳笑道:“大过年的,姐姐别说拒绝的话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