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天的辛苦跋涉,罗云意大致确定了自己要购置田地和山头的范围,接下来就要看罗震能不能顺利地在丰县落户了。
就像罗良承和林洪文之前担心的那样,关于罗震一家的落户问题要比别人复杂困难的多,不为别的,只要有心人这几天稍微一打听,就能知道他和罗林两家的关系。
如果真要深究起来,作为罗家的幼子和林家的女儿,罗震和林菀清也应是戴罪之身,是要被关进流村受刑的。
丰县县衙后堂内,任泽贤一脸沉思地坐在红木圈椅上,右手边紧挨着的桌子上是县衙主簿刚刚送来的罗家要求落户的文书。
老管家黎叔垂手站立一旁,关于这罗家的事情还真是有些难办。
“老爷,按理说县下百姓只要核实清楚身份,缴纳一定的户税,落户并不复杂,只是这罗震乃是罗老元帅的幼子,依照大禹朝律法,他也应属于罪奴,您若是给他办了良籍,恐怕朝廷那边不好交代。”黎叔实事求是地说道。
任泽贤一直都很敬重罗良承,他也一直坚信罗家人不会通敌叛国,虽说罗震躲过了几年前罗家的那场灾祸,但他始终是罗家人,而且当朝太后似乎并没有放弃对罗家人的报复,于公于私自己似乎都不应该在罗家的落户文书上盖上大印。
“黎叔,你说的是没错,可要是把罗震一家都化为奴籍,那罗家日后要想自由行事可就麻烦多了。”任泽贤慢慢站起身,他很希望能想到一个好办法帮助罗家。
黎叔也沉默起来,他家老爷是个好官不假,可在官场上,好官历来不好做,更不能凭借着一股子冲动就去做拿鸡蛋碰石头的事情。
想了想,黎叔靠近了任泽贤两步,在他耳边低低说了两句话,任泽贤听后先是眼神一紧,然后微微点了一下头。
二日清晨,任泽贤亲自押解两名重刑犯去了流村,而且“机缘巧合”之下与罗良承和林洪文闲聊了几句,又过了一日,罗震拿到了自家的落户文书,只是这户主的名字不是他,而是他的大儿子罗勇瑄。
“爹,这户主不应该是您吗?怎么会是我?”晚上,一家人围坐在一起说起了落户的事情,罗勇瑄很是不解地问道。
“我和你娘如今都算是罪人之身,只不过朝廷还没有明令让我们去流村服刑而已,一旦被有心人知道我们还活在世上,只要一道旨意,我们就得去流村,就算以我的名义办户籍,也只能是奴籍或贱籍。”罗震解释道。
“可是,爹,你刚刚不是说了,我们户籍上的身份是良籍,而且是农户,为什么会这样?我们不也是罗家人吗?”罗勇瑄问道。
“这都要感谢任县令,也多亏你外公想的主意,因为依照大禹朝律法,像罗林两家犯下如此重罪的人家都会株连九族的,但受株连的人需是上过族谱之人。一般人家,孩子一出生就会在自家族谱上写上名字,但你们六个不同,罗家族谱上并没有你们的名字,确切来说,你们还不算是罗家人,而男子满十六岁即可自立门户,所以瑄哥儿你现在便是一家之主,即便日后朝廷要治我和你娘的罪也不会牵连到你们。”罗震认为,只有成功地摆脱掉罪臣之子的身份,日后为罗家平反希望才会更大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