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陈曦看来看去都看不明白为什么那少女会说陆征“凶”。

她只是觉得陆征绷紧的侧脸有莫名冷酷的味道，虽然英俊，可是那份冷酷却更鲜明，叫人一眼看去，最先注意的永远都不是他的脸。

“你的手机号码是多少？”就在陈曦侧头安静地研究陆征的样子的时候，男人侧头，突然开口问道。

陈曦一愣。

“我要随时找到你。”陆征作为雇主，很不客气地说道。

“我没有手机。”

手机对于陈曦来说并不是必要的东西。

她的朋友不多，交际圈几乎没有，每天三点一线，只来往家里还有学校，并没有非要奢侈地买一只手机的程度，也没有一定要联络的人。

哪怕真的有需要，可是姜暖也有手机，她还是可以用一下的。

见陆征侧头皱眉看着自己，陈曦急忙说道，“我不会耽误工作的。每天只要放学，你定一个地点，我过去找你也好的呀。”她觉得自己还是不要被解雇的好，不然去哪儿赚每天五百块呢？

陆征却从车子的格子里摸出一只崭新的手机丢给她。

“以后用这只手机和我联系。”他很霸道冷酷地说道。

这一刻，很有霸道总裁的味道了。

陈曦却好奇地垂头翻看这漂亮的手机，看着这手机上那个熟悉的被咬了一口的水果的图案，眨了眨眼睛，记得似乎在学校里的时候有人炫耀过这是什么国内还没有出产的。

只是她滑动了一下这手机的屏幕就把手机还给了陆征，认真地说道，“太贵了。我不能要。”她从不会接受这样昂贵的礼物，特别是这样没有理由送给她的东西。外公说过，人可以没有钱，可是却不能贪心，也不能没有骨气随随便便要人家昂贵的礼物。

超出自己生活能力范围的东西不能拿。

一旦要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当把收取贵重的礼物当成理所当然，那会很可怕。

人的底线会越来越低。

虽然她觉得手机很漂亮，可是她却不会要这样的礼物。

它不是几顿早餐，几只玩偶。

陆征沉默地把双手搭在方向盘上，一双修长的手用力地握了握方向盘，转头看着这个倔强得不得了的小姑娘。

“不是白送你。是留给你接我的电话，叫我第一时间可以找到你。这是客户对你的基本要求。”他对任何人都没有这样耐心地解释过，如果换了别人这样倔强早就被陆总踹下车。

可是陈曦却只是弯起眼睛笑了一下，小声说道，“如果是工作要用到手机，那我自己会去买一个的。”如果陆征真的要联系她的话，那她还是花钱去买一个便宜一点的吧……她记得商场有卖什么老人机的，几百块，能接电话，还会配月费很低的电话卡，很好用的，并不一定要奢侈昂贵的手机。

无论陆征说什么，陈曦都摇头。

陆征觉得商业谈判都没有这小姑娘难搞定。

“这手机不花钱，别人送的。”

“那也不要。”陈曦觉得有点有趣，陆征的脸都绷紧了，看起来有点生气，可是陈曦却莫名其妙地觉得自己一点儿都不怕他。仿佛笃定了陆征不会对自己生气一样。

她歪着小脑袋坐在车子里笑，眼睛里映衬着明亮的光，陆征从未没有见过这么不听话的小姑娘了，慢吞吞地解开了自己的衬衫领口，特别想抽一根烟。他把双手搭在方向盘上默默运气，默默地想到，这要是在陆氏集团谁敢这么跟陆总杠……谁敢这么跟他说话了。

陈曦这胆大包天的……陆总真的生起气来，连他自己都怕！

“如果你以后想要就来找我。”陆征最后决定宽容地退一步，可虽然嘴上这么说，却知道很难有送出这只手机的那一天。

“好呀。”果然，小姑娘的回应很敷衍了。

无奈地揉了揉眼角，陆征转头，带着几分霸道总裁报复的心情，用力揉了揉陈曦的小脑袋，看见她柔软乌黑的长发都被自己揉得烂七八糟的，冷笑了一声，带着几分冷酷地开车。

他刚刚踩下油门，就见学校的门口突然出现了一辆非常漂亮的跑车，从上面走下来了一个高挑自信的大美女。那个大美女正一边下车一边和车上一个穿着公主裙的漂亮小姑娘说着什么，冷不丁见到陆征这辆叫人很熟悉的车子，她的眼睛顿时亮了，踩着高跟鞋就快步走过来。

“陆征！”她眼底带着几分急切地喊了一声。

陆征充耳不闻，一脚油门下去，车子转眼就开走扬长而去。

“陆征！”这个穿着一身职业装的美女跺了跺脚，咬着牙忍不住眼眶红了，显然被陆征这样无视的态度给伤害得很难受，只是她又忍不住诱惑地看了一眼承德高中的校门，眼里露出几分迷惑。

然而不管她在心里怎么疑惑陆征会来承德高中，陈曦却在看见那个穿着公主裙笑容天真漂亮，无忧无虑的女孩子的时候怔忡了一下。感觉到她似乎在想些什么，陆征侧头，抬手拍了拍她的小脑袋问道，“认识的人？”

“不是。只是在电视上见过。”陈曦觉得自己被陆征拍了一下头发，一下子就觉得什么都不需要在意了。

她笑了一下，眼底变得清明，再也没有半点困扰。

“那是赵氏集团的人。”陆征平淡地说道。

陈曦短暂地，没有什么好放在心上地点了点头，显然不再对刚才的事感兴趣。

“我和她没有关系。”陆征继续说道。

陈曦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这不需要告诉我呀。”陆总和别的人有什么关系，和陈曦有什么关系呢？

陆征却在陈曦茫然的目光里只觉得心情莫名地烦躁，慢慢地要紧了牙关，看起来有些冷酷，却还是勉强转头，对陈曦挤出了一个自认十分温和的笑容。

“我希望你知道。”

他冷硬而英俊的脸上慢慢露出一个……有点儿叫陈曦说不出来感觉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