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 跟贺绥当初刚来时清理自身血肉中的秽气之难度, 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修叶》剧组的那还是一碗水里滴几滴墨水儿, 贺绥那个却是一个浴缸倒了几大桶墨水, 已经把水都完全浸成黑色墨水汁了,而当时贺绥还需要从这样的墨水汁里一点点分离出一开始的那些干净的清水。
毛导跟在旁边还有点无法体会, 可杨队长甚至齐晖他们这些跟贺绥打过交道的人却都能看出来,这次大阵法似乎比较复杂, 单单从埋的方位多且密以及埋进去的东西足足有七样就能看出来。
“这事儿很棘手?”
杨队长等着小丽弯腰埋下了一枚玉珠, 自己这才放了三枚黄符进去, 黄符都分别叠成三角形, 而后又卡到了一起成为一个缺了一角的矩形。
小王他们手里也个子拿着东西,有木屑有玉屑甚至有泥土, 最后一道工序还是浇水。
要不是这些东西是他们自己亲手放进去的,还真要以为这是在种地。
贺绥脚下又踩了一个方位,闻言头也不抬的“嗯”了一声, 低头继续以手指掐算罗盘定位,一心两用的嘴上回道,“有点麻烦,那个地方我要尽快过去看看,一会儿把剧组里两个人帮我留下来,有些事需要找他们了解情况。”
而后说了两个名字,分别是一个不起眼的龙套以及田冰雪。
杨队长也没多问,应了下来,然后扭头交代人去盯一下,免得他们这里一时忙起来忘了留人。
一行人绕着众人聚集的草坪挖了一圈埋了一圈也浇水浇了一圈,虽然怎么看都像是在种地,但是大家也都抱着期待耐心的等待着,没有一个人会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傻叉到去质疑贺绥。
一是除了相信毛导费心找来的贺二少,他们也没别的办法,这可不是开玩笑的,田冰雪遭遇了那么可怕的事,试问要是他们遇见了,能有那份好运道吗?
涉及到自己的小命,谁也不敢冒险。
二来自然也是因为大家都是娱乐圈里混了好些年的,只看在场那些稍微有点门路的人家都对这位贺二少尊敬有加,他们去质疑?
那要多把自己当回事才有这份勇气?
等到贺绥带着人埋完了东西,众人继续耐心等待,一直到中午十二点的时候,毛导格外高兴的从屋里走出来,让大家可以放心的回去了,“贺处长说已经没事了,如果还有谁感觉不舒服,可以来我这里领张符戴几天。”
众人面面相觑,贺二少忙完了把他们往这里一丢两个多小时,然后就表示没事了?
不用桃木剑祭天喷火烧符念经跳大神什么的吗?不会真的就是在逗他们玩儿吧?导演想的花絮新题材?
作为男主角的汤一飞笑着站起身,率先去毛导手上领了一张符,揣进兜里了这才态度温和的问毛导,“导演,刚才我们坐在这里就已经开始清理我们身上的东西了吗?怎么一点感觉也没有,感觉太奇幻了,哈哈,跟电视里演的可太不一样了。”
司蕊拉着田冰雪也一起过来领了符,闻言开玩笑似的睨了汤一飞一眼,“汤哥真会说笑,电视里那还不是为了让观众看见,要是真照现实演,鬼片里的鬼岂不都是看不见的空气了?毕竟也不是谁都能看见鬼,对吧?”
司蕊说的话也很有道理,又是以打趣的姿态说的,汤一飞被暗暗怼了一下也只能心里恼恨,面上却依旧要保持微笑。
也不知道这司蕊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看上了那个贺二少?今天可是已经两次不给他面子了。
汤一飞不是旭阳的人,自然不知道江旭跟贺绥私底下关系真有那么好,至于时不时出现在八卦新闻上那些传言,汤一飞自己就是娱乐圈的人,哪里可能会相信那些东西。
这种被怼的感觉也就只有本人知道,毛导一个大男人,心情又处于激动状态,哪里能看得出来。
“是啊,那是因为你们没看见,刚才贺处长帮我开了阴眼,你们一群人坐在那里连太阳光都被黑气挡了,还是那些贺处长埋进去的东西吸走了黑气。反正我现在是感觉一身轻松,比以前都还要舒坦。”
毛导当然不会说自己其实已经通过齐晖的关系从贺处长那里得到了一枚玉珠,小小的一颗,挂在他手腕上,感觉顿时浑身一轻头脑都清醒了无数倍。
原本众人还有点傻眼,不过看见汤一飞跟司蕊他们都已经抢先领了黄符,一个个不管身上是否舒服,都是迫不及待的想去领一张,不管有没有用,多一张符或是防身或是心理安慰总是好的。
此时有人听见毛导这样说,顿时好奇起来,有人问毛导开阴眼是啥感觉,能不能看见鬼。
“感觉?有点儿像戴了夜视镜的感觉。”
“有贺处长在的地方怎么可能有鬼?”
“那个,导演,既然已经结束了,那我们可不可以看看之前贺处长埋的那些东西?”
有人心里还是泛嘀咕,总觉得自己饱含期待的等了那么久,结果就这么一点动静都没有的结束了?
毛导板起了脸,“怎么,事情解决了还这么不高兴?那正好,贺处长要去夜伢村,你们谁愿意带路?去了那里就能又沾上秽气了。”
毛导这话一出,谁还敢吭声,嘀咕归嘀咕,真让自己去以命辨真假,谁会去?又不是智、障了。
毛导摆摆手,扭头要去找还在里面巴望着能从贺处长那里弄个辟邪物件的制片人,“外面那些东西你们要看就看,别嫌命太长的伸手摸到就行,行了行了都回去吧,拍摄任务暂时推后半个月,等到新的拍摄地点确定好了再通知你们。”
有些人一听那东西摸不得,似乎有什么要命的东西,自然也就拿了符乖乖的走了,当然也有胆大的人,找了木棍刨开,看见里面的东西却是吓了一跳。
明明之前埋的时候他们是看见有哪些东西的,可现在那些东西都还在,却全部都附着了一层黑得好似一团水的东西。
黑水并不安静,反而一看就给人一种暴燥森寒之感。
其他站在旁边围观的人也同样看到了,一个个也不需要别人说什么了,老老实实的不再迟疑,绕开埋了东西的地方迅速离开了。
贺绥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那些琐碎之事也并不在他考虑范畴之内。
如今他正在询问田冰雪跟另一位叫季姜的剧组龙套,目前幸存的剧组人员中,只有这两个人身上的秽气是最浓郁的。
贺绥要做的就是让两人尽量完整的回忆自己在那个叫夜伢的小山村里去过什么地方做过什么或者吃过什么地方,甚至连有没有吃过并不普通的长在某处的野果野菜等物。田冰雪虽然不明所以,却也认真的回忆着说了一通。
虽然他们剧组在小山村停留的时间已经有一个来月了,可因为拍摄任务紧张,大家也希望能尽快拍完这里的戏尽快离开,因为大家都一致认为,哪怕是去沙漠拍戏也比在那里更好。
小山村里虽然有居民,但是人很少,他们拍摄的地方又在山上,蛇虫鼠蚁也就不说了,甚至连水都不足以让他们在劳累一天后痛快的洗个澡。
这让这群在娱乐圈里光鲜惯了的人特别难受,就算是在沙漠拍戏,可好歹人家还能有补给车,小山村里却只能靠人挑着送上来,且补给物资也要到三十多里外的小镇上才能勉强买到一些生活必需品。
如此一来,全剧组几乎可以说得上是齐心协力,连在剧组里最爱作妖的女四号都踏踏实实每天努力拍摄,没戏的时候都积极的留在帐篷里或者拍摄现场熟悉剧本,这就导致他们其实接触过的东西很少有异于其他人的。
就算时间过去再长,田冰雪依旧能够清晰的记得,如此一来,再将季姜的叙述交叉对比,结果落在了一棵树上。
那里是村民本传说中的祖树,没什么具体的说法,就是有这么一个传说,说是因为有了那棵树,才有了那座山。
这还跟当地传说扯上关系了,田冰雪两人在这一块儿并不熟悉,只是偶然听过“祖树”这么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