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节(2 / 2)

黄河禁忌 东城戏子 2974 字 4天前

萦尘不单是找了江岸桥,同时也找过淮北。

她跟江岸桥暗中苟且,将卫君瑶送来的书信拦下,并收买了不少人心,以图在某天落雁镇想要将她驱逐出镇的时候,能有一搏的机会。

可跟淮北却说的是,她喜欢淮北,不管以后落雁镇容不容她,她都希望淮北能够不要将她抛弃,也不希望淮北因为她而跟我闹翻,言外之意,就是不想离开落雁镇。

在得知这些之后,我没有迁怒于淮北,反倒是觉得这个女人很可怜,或者说是整个古道里的女人都很可怜,萦尘空有一身远大抱负和不亚于各路强者的心机谋略,却在最后面对生存时,与一般普通女人无异,只能靠美色和肉体挽留住人心,来达到她想要做的目的。

萦尘是一个很难让男人说出“不”字的女人,淮北和江岸桥都拜倒在了她的裙角之下一点也不意外,可是让我不解的是,这些一眼就能看破的把戏,以她的心机,又为什么要去做呢,难道说,她跟淮北的感情是真的?

可不管怎么样,在卫君瑶回来之前,这两个人我断然不能够将他俩放在一起,淮北之前性格孤僻,虽然在古道的这段时间里改观了不少,可骨子里却依旧是那个不善言语,甚至是有些自闭的大男孩,爱情可使人疯狂,也可以使人毁灭,这种人一旦陷入到了女人的温柔乡,没有什么是他不敢做的,为了不在最后杀他,我眼下只能这样安排。

突然觉得萦尘说的很对,没有卫君瑶,莫说分割古道,我甚至连一个小小的落雁镇都处理不来,太多的事情盘根错节,稍微处理不得当,非死即散,无论什么结果,都是我万万不能接受的。

告别了淮北后又跟玉姐碰了个头,跟她说出了一个深思熟虑很久的一件事,就是让她也去朔方城,想办法掌控凤楼。

玉姐并没有立即答应我,只是让我先回去,她还需要再考虑一段时间,最起码在霍老太苏醒之前她不能这么做,不然落雁镇这边没有一个能拿主意的人,会造成人手短缺的局面。

我略一沉吟,“那行,就听你的。”

淮北安排了两艘乌篷船,分别载着我和草王、霍老太等人在当天便赶回了朔方城,整个路上淮北一直沉默不语,独立站在船头,背影萧瑟而又孤独,凌乱的发髻和破旧的布衫同无边的河水,瑟瑟地融合在了一起。

直到船行在了朔方城城门前,看着城垣上飘满了“白”字旌旗,淮北才微微动容,转过头看了我一眼,在他的眼神中,我头一次看见了敬畏二字。

朔方城城主府是个五进五出的大宅,留有充足的地方安顿淮北还有霍老太等人,进城之后,阮青第一个接到消息赶了过来,她虽然不懂医术,但是凤楼这么多年来囤下来的灵丹异草早已堆积如山,在跟草王商量过之后,一辆辆载满马车的药物开始不断往城主府里送,我有言感激,却被她笑着挥手打断,便匆忙赶回凤楼处理事务去了。

安顿好了一切,我带着淮北前往五成兵马司,见到吴霁云之后,给淮北安排了一些差事,然后叫吴霁云带我去北城连同九狱九泉的关口看看。

北城城关远离城区,当中是一条长达数十公里,并且被重兵把守的无人区,而且河水到了这里开始变得愈发的浑浊,岸边寒气逼人,将士们都穿着厚厚的冬衣,就连从鼻孔和嘴里吐出来的气,也都凝结成了白色的浓雾。

“之前这里并不是这样的,自打九狱九泉那边河水涨势凶猛,温度也开始下降的厉害,而且不断有阴兵战船在附近河域流连,估计是有什么不轨的图谋。”

穿过重重哨卡来到城楼下方,在确认过吴霁云和我的身份后,二人才迈步走上城墙,却发现冗长的城墙早已经被重兵布满,如墨一般的盔甲似那乌云密布,所有的将士都面朝城墙之外,头顶上的红缨被河风吹的笔直,一杆杆黑色的长矛更如同插天之刃,只是看上去一眼,就不由得被面前这股子浓烈的肃杀,震的心头一跳。

越过朔方城北城城墙,就是一片浑浊泛滥的河口,河口的宽度和城墙对称,汹涌而来的河水从黑暗的河口倾泻,夹带着万钧之力不断拍打在城砖上面,溅起滔天巨浪,散风厚重的水雾,洒落在城墙众人的身上,而那如同惊雷一般的浪涛声,更是如同一击吉重锤,敲打在人们的心口。

“这条河口就是通往九狱九泉的关口?”

站在城墙上看了半晌,我缓过神来,心有余悸地问道。

吴霁云点了点头,指着下方的河水道:“古道和九狱九泉共用一方河水,北城门关是经过特殊改造的门闸,可以将汹涌的水势变缓,留下的缝隙不足一人通过,起到了既疏通水流,又不会使敌人趁虚而入的效果。”

“那如果将此城门关闭,会有什么后果?”我皱眉纹道。

吴霁云面露难色,“我之前也考虑过这个问题,但是听这里的旧将说,即便是关闭城门,只会断了古道北端的水源,河水却不至于漫上城楼。”

“这么奇怪?”我下意识地欠着身子往城楼外边看,可是这脑袋刚一伸出去,还没有看清楚城墙下面的状况,耳边就突然听见有人喊:“小乙……”

蓦然站起身,转过头,就发现吴霁云一脸平静地站在那里,见我疑惑地望着他,蹙眉道:“怎么了?”

我摇摇头,听着耳边厢层层炸响的巨浪,再度转过头往下瞧时,那声音,又出现。

“小乙……”

我陡然一惊,不等反应,直接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转过头,却错愕地发现,声音夹在浪涛中,竟仿佛来自城门下。

而过了这声之后,我又等了一会儿,那声唤我的声音就再也没有出现,我也想不起来这是谁的话音,悠悠地直起了腰,看着吴霁云说:“这城门的下面,是什么?”

吴霁云迷茫地看着我,像是没有听懂我在问什么,我想了想,又问道:“这城门放下之后,是直接扎进河床的么?”

吴霁云沉吟了片刻,像是自己也不太清楚,转过身,站在一旁的一名将领立马抱拳躬身道:“启禀白大人,城门下放并不能扎进河床?”

“为什么?”我疑惑道。

“因为从来都没人知道这一带的河水到底有多深。”

我闻言和吴霁云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惊讶,随即看向那名将领说:“没有底,那岂不是有人想要潜水入城,你们连防守的余地都没有?”

可他却否定道:“大人可能对古道河水不太了解,从九狱九泉河口通往北城城门一带河域,没有任何人或者是生物可以潜入水下超过五十米,否则就算是圣人亲临,也会被冰冻在河底,永不得脱身。”

我闻言心中略惊,“也就是说,城门只需要下水五十米,就足够了?”

“回大人,正是。”

第四百四十四章 聻渐

这下连吴霁云都忍不住趴在垛口上伸着脑袋往下看了一眼,谄谄地说:“难怪关门不会涨水,这门压根就关不住。”

“小乙……”

“谁!”

再次听见这个声音,我下意识地就喊了出来,但是看着周围所有人都不明所以地盯着我,我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尽量放缓情绪,说:“吴将军,到城门口去看看吧。”

北城城门足有近千米之宽,似水闸一般中间被一条条粗厚的铁条布满,河水顺着当中的缝隙流过,形成了古道北端最大的河流,经久不息,延绵无绝。

人和吴霁云刚一站在闸门的旁边,看着从脚边流淌过的河水,心底就莫名地开始泛起一股子悸动,悸动是的来源是在河底,就仿佛在眼前河水的最深处,有一个似曾相识的老朋友一直在静静地等待着我的到来,而刚才唤我的声音,似乎也是从这里发出来的。

我深深吸了口气,余光里看向吴霁云,发现他虽然在一边不解地看我,却没有出声。

“我下水去看看,你在这等我一会儿。”

不等吴霁云作答,我屏气凝神,纵身跳入了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