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君瑶说着反手握剑将剑柄递到我面前,坏笑道:“气馁了?”
我摇了摇头,心中这时才恍然大悟,看向卫君瑶无语地说:“我忘了,你自己本来就是用剑的高手。”
卫君瑶笑了笑:“我只会一套剑法。”
“什么剑法?”
可她却摇了摇头:“等你多想起一些过去的事,自然就会明白了。”
我将剑柄握在手中,看着她忽然又有些落寞的脸庞,忍不住问道:“这些年,你到底经历了什么,就不能直接告诉我么?”
“听人说,和自己去经历,总归是两种领悟,就和这练剑一样,你就算是看我舞一万遍,也不及将剑柄握在自己的手中,去感受那当中的奥妙变化。”
说着忽然眯起了眼睛,仰着脑袋笑道:“反正我都等了这么久,多等些时日也无妨,不然我对你用情那么多,你就这么一点点,不公平!”
我忍不住愣住了,点了下头,便持剑走出了房门,重新回到了院子里,闭上眼睛,感觉着吹在脸上的风,钻进耳朵里的鸟语虫鸣,以及从剑柄上传来的微凉,深吸口气,再度将十二恨第一式,挥洒了出来。
又一夜无眠,赶等我收剑回到房中时,卫君瑶已经不在了,拿手摸了摸床榻上她曾接触过的地方,顿时一股倦意袭来,倒头就睡着了。
长途奔波拼命,再加上两夜无觉,醒来之后已经是第三天的早上,坐在床上活动了下筋骨,发现身上的酸痛已经荡然无存,并且连手脚都轻便了许多,顿时喜出望外,一脑袋扎出房门,就见玉姐,狼妖等人早就等在了门口,特别是姚二爷,坐在轮椅上满脸的怒气,似乎在我睡觉的期间,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我心头一颤,没敢张嘴,却见狼妖抱着肩膀一脸怪笑地说:“可以啊,都学会金屋藏娇了,带出来看看,这兄弟媳妇儿长什么样,我们几个也好把把关啊。”
我没有搭理他,转过目光看向玉姐,就见她摇了摇头拿手朝院子中央一指道:“你干的好事?”
我一愣,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发现其纤纤玉指正对着院中的那颗那桂花树。
时值入春,桂花树刚经历过冰雪寒霜,许多枝头正打着嫩芽,还见不到几片绿叶,惨败迹象虽弄,却丝毫比不上在几人合抱粗的树干上,那一道道入木三分的剑痕。
“谁,谁干的?”
我咽了口口水,有些心虚更是不可思议地看向面前众人,就见姚二爷气的直拍轮椅,拿手指着我说:“你猜呢?”
“不会是我吧?”
我忍不住两步跑到了桂花树下,拿手摸了摸可在上面足以深入一根小指头的剑痕,转过头看向众人,还没等我开口,却见狼妖一脸怪笑地说:“是不是上不了美娇娘的床,无法发泄,半夜拿姚二爷的宝贝桂花树泄欲来了?”
我又将目光挪向刘云飞,就见他连连摆手:“不是我,我这阎罗斩可劈不出这么小的口子。”
“更不是我。”
猫头鹰直接说道:“水火棍只会直接把树打断,不可能还带口子的。”
而当我迎上目光凛冽的目光时直接一缩脖子,摸了摸脑袋,想起卫君瑶那晚的指点,一颗心砰砰直跳,二话不说就往屋子里跑。
可还没等一只脚踏入房门,却耳听得身后“咣”的一声,像是院门松动,赶紧转身,正看见血狐手扶着院门跌跌撞撞地跑进院子,见到众人刚要开口,却眼睛往上一翻,倒地不醒。
院子里沉寂了片刻,玉姐和红鲤赶紧上前将她往正堂里搀,所有人都跟着进了屋,见血狐躺在地上一点知觉都没有,我心里咯噔一下,两步走到切近,就听玉姐沉眉说道:“本元涣散,得赶紧找到能补充精元的地宝,否则不出一时三刻,便要毙命!”
本命精元?
我微微一愣:“你是说百草之王?”
玉姐盯着血狐紧闭不开的眼睛,点点头,随即又叹声道:“怕是来不及了。”
我在这时将目光转向狼妖,见他同样也看着我,着急道:“草王不是和霍老太在一起么,人呢?”
狼妖皱了皱眉头,说:“在城西的山里,但是我记得猫老太爷当初说要去江西来着,就怕现在人不在。”
“不管在不在,先跟我走一趟。”
二话不说拉着狼妖的胳膊就往外跑。
血狐是追寻着娘的行踪才受到了如此重伤,以她的身手都沦落至此,那娘的处境现如今一定是危险至极。
狼妖在身边也是满脸愁容,二人刚出院子,就见红鲤也飞身跟了出来,径直钻进旁边的黑色轿车,冲我们招手道:“你们准备跑到猴年马月,快上车!”
可是就在我跟狼妖转身过要上车还没上的时候,只见在联通姚宅和大路的小道中间,隐隐走了两个人影。
第二百七十章 康安
我跟狼妖站在车门旁,看着两道人影逐渐靠近,忍不住一愣。
霍老太跟草王。
二人的身体状况看起来都不怎么好,神情惨淡,相互搀扶,亦步亦趋地往跟前靠,赶等到了跟前,我才反应过来,连忙迎过去将二人搀住,未等开口,霍老太便嘶哑着嗓音道:“进屋救人。”
狼妖和红鲤在跟了过来,三人搀着霍老太跟草王快速进了屋,霍老太冲众人摆了摆手:“玉儿留下,其他都出去。”
大家对视了一眼,没有多言,侧身便走到屋外。
屋内和屋外都是死一般的寂静,此时此刻连耳旁微不可查的风声都被无限放大,挂在桂花树上的最后几片枯叶也在此时飒飒飘落,散在地上,扑簌的落叶声,仿佛是在向世人宣告着枯荣无常,和生命的脆弱。
这一等就是整整一天的光景。
月挂枝头,星点夜空,大家从头至尾都没有说过一句话,眼睛一直死死地盯着紧闭的房门,直到听见从里面传来脚步声响,和一声长长的叹息,房门被打开,玉姐出来了。
“情况不太好,小乙你有什么要问的赶紧去,你们在外面等着。”
我闻言心头一颤,见玉姐满脸落寞不像是撒谎的表情,一紧张立马冲进了房门,霍老太跟草王还坐在屋子里,中间躺着血狐,血狐半个脑袋靠在霍老太的身上,微睁着眼,看见我似乎想要说话,可努力了半天,没有开口。
两步走到切近,弯下腰看看血狐,又看向霍老太,低声问道:“狐娘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