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般,仅仅凭着一人之力,就将那决定战场走势的巨手给引开了去,而在一次又一次的形态转化过程中,我也了解到了这门手段的奥妙之处。
它能够让修行者凭借着某种虚空之力,在一瞬间,将自己从现实存在的躯体变成虚无化。
这种虚无,并非是化作了灵体。
因为即便是灵体,也会受到那种湮灭性的力量攻击,这种是真正的虚无,进入到一种不属于这个维度的状态,却还是能够接受到此间的无数信息。
它的名字,叫做大虚空术,而这个人,也就是这个我,他的名字叫做观察者。
观察者是个旅行家,他在当初的耶朗大联盟宗属于一个奇葩。
他有着耶朗的血脉,但是却与任何高层都截然不同,他漠视世间的规则,将自己一生的所有精力,都放在了探索未知世界的旅程中去。
他走过许许多多人类未曾涉及的地方。
他走过了许多的路。
到了最后的最后,作为耶朗哥伦布的他终于回到了家乡,而这个时候的耶朗大联盟,已经处于风雨飘摇的末端,正被某种他曾经以为是低等生物的三眼小人入侵,并且那种曾经让他丧命的巨手再一次出现,带走了他的朋友。
他的朋友有一个很响亮的名字。
一剑神王。
观察者最终没有死于那一场大战,而是活了下来,然后开始办理起了耶朗大联盟的后事来。
一个王朝的灭亡,最终需要守坟人。
他在耶朗王的继承人兴被汉人太守陈立灭掉之后,将残余的耶朗力量打散,化作了三十六峒不同的传承,让他们分散在了茫茫的群山密林之中,延续下去。
这是一个遗老最后能够做到的。
在某一个月圆之夜,他,或者说我仰望星空,看着满天璀璨的星子,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来,闭上了眼睛。
……
咚、咚、咚……
敲门声让沉睡中的我显得异常烦躁,睁开了眼睛的时候,我仿佛还活在梦中一般,心中充满了一种说不出来的悲伤。
“我”走过了无数的世界,看过了不同的风景,但是最终的最终,我却在一个小院子里死去。
无数的信息在一瞬间挤压进了我的脑海,让我有点儿头疼欲孽。
而现实中的境遇,又让我回忆起了自我来。
我是陆言,而不是观察者。
刚才的那些,都不过是我的梦境而已,也正是聚血蛊的十八个梦之一。
只不过……
我原本以为经历过这么长时间的等待,聚血蛊会给我带来一场不同寻常的法门,按照那奎师那投影的级别,至少也得比一剑斩和大雷泽强身术强一些吧?
然而没有,这种将自己转入虚无,再重新恢复实体的手段,怎么看都不觉得有多厉害。
我有点儿失望,心里面充满了恍然若失的惆怅和不满,而这个时候,那铁门推了开来,白合走进了屋子里面来,对着躺在床上的我说道:“昨夜睡得还好?”
我指着墙上的那面镜子,说我睡得如何,不都在你们的眼里么?
白合笑了笑,毫不隐瞒,说正因为如此,所以才会问你——你昨天睡觉,是不是发出怒吼,然后浑身冒汗,不断颤抖,肯定是做了噩梦,对吧?
我不确定我做梦的时候,到底是一个什么情况。
按理说那不过是脑回路的风暴,但如果蔓延到身体上来,也不是不可以理解,不过被人这般看光,还是让我有点儿恼怒。
但我没办法做太多,只是冷笑,说如果有个女人搂着,或许就会不一样。
白合朝着我妩媚一笑,说哦,是么?
我说你可别自荐枕席,我对不男不女的人妖,一点儿兴趣都没有。
我这般指着鼻子骂娘的态度并没有让白合恼羞成怒,而是笑吟吟地说道:“只可惜我们这儿是宗教局的招待所,不是乱七八糟的夜总会,也不可能给你找些小姐来——陆言,你那位叫做屈胖三的小兄弟挺机灵的啊,居然一扭头就不见了人影,很不错嘛。”
啊?
听到白合的话语,我才知道屈胖三最终还是凭借着老辣的经验,逃开了白合手下的搜查。
对于这件事情,我心里十分高兴,不过脸上却并没有表现出了,而是假惺惺地说道:“是不是没有找对地方?”
白合说正想问你,昨天你们到底在哪家馆子吃的饭——两个小孩儿流落外面,倘若出了什么事情,大家谁都不愿意看到,毕竟这事儿也是因为我们羁押你才导致发生的……
我说我们昨天在陈美丽家乡菜吃的。
白合听到,忍不住“呸”了我一口,说你哄鬼呢,那个地方昨天根本没有接待两个小孩子的顾客好吧?
看得出来,她昨天在我睡着的时候,应该是做了很多的调查工作,以至于此刻所有的情报都汇聚于心头来,十分熟稔。
我笑了,说你觉得一定是我骗你么?要万一那老板娘没说实话呢?
白合的脸有些阴沉,不过还是试图劝我,说陆言,你不要将我们的好意当作是驴肝肺,我告诉你,只有跟我们合作,你才能够摆脱陆左在你身上施加的脏水和污垢,从而得以解脱,成为一个自由的人……
我盯着白合那张精致迷人的俏脸,突然说道:“对了,有一个问题。”
白合说你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