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能够这么跟屈胖三说话呢?
不管怎么说,他都是我的生死之交,没有屈胖三,我甚至都没有办法从荒域里面出来。
他是我的恩人啊,我就算是再悲愤,又怎么能够对他说出这样的话语来呢?
我满心懊悔,苦笑着说道:“对不起,我错了,只是因为……”
屈胖三一脸无奈地说道:“你个傻波伊,进来的时候我就已经提醒过你了,这个鸟地方有些古怪,那些油灯都是用怨气浓厚的尸油点燃的,会迷惑人的心智,根据你心中的恐惧在作怪,叫你小心点。你说你知道了,知道个鸡毛啊,稍微一剧烈运动了一下,就头昏眼花的——你到底瞧见了什么?”
我说可是虫虫她……
我回过头来,再次打量那柱子上面的人,却骇然地发现这人根本就不是虫虫。
他甚至都不是女的。
虽然是一般的惨,但是在我的面前,这人却只是一个胸大肌比较发达的壮汉而已,根本就不是虫虫。
另外一个人,却是个瘦小老头子,不过是被抽打得昏迷了过去。
瞧见这个,我心中顿时就是一阵狂喜,右手按着心脏,深吸一口气,说还好,还好。
屈胖三不屑地瞥了我一眼,然后说道:“这个地方应该是他们的审讯室,这两人你认识不,跟我们要找的寨黎苗村有没有什么关系?”
我这才想起来,仔细打量一番,然而到底还是没有什么印象了。
屈胖三瞧见我摇了摇头,说你想什么呢,到底认不认识?
我说寨黎苗村里面,我就认识几个人。
屈胖三翻着白眼,说我擦咧,你丫过去,就是泡妞了对吧?拿你没办法啊,还是我来吧。
说罢,他走到了那个半老头子的跟前,那把锋利的手术刀猛然一划,绳索解开了,老头子跌落下来,没想到在那一瞬间,这个看似昏迷过去的老头子居然在半空中横移数米,人躲到了柱子后面去。
而下一秒,他居然爬到了那柱子的上面,然后整个人趴在了我们头顶上的天花板上来。
瞧见他的这手段,屈胖三不惊反喜,哈哈一笑,说老头儿,身手不错啊,被打成这个鸡巴样,还能够一溜烟地跑,可以的。
老头儿又黑又瘦,一脸警戒地盯着我们说道:“你们到底是谁?”
他的缅语说得又快又急,让人听得费劲儿。
屈胖三说你能不能下来?大人我抬头看你,真的很累啊;再说了,我把你放了,你又能跑到哪儿去,这个鬼地方戒备森严,你还能上天不成?还不如乖乖下来,跟大人我谈一谈,说不定会有意外收获。
他话语张狂,但句句都落在了点子处,老头听到,身子陡然一轻,缓缓飘落了下来,再次问道:“你们到底是谁,怎么进来的?”
屈胖三颇有架势地拱手说道:“在下屈老三,这是我的小弟陆言,我们是为了寨黎苗村一事而来。”
呃……
凭什么我又是小弟啊?
我满心委屈,而那老头儿看了一眼地上的几具尸体,朝着我们拱手说道:“吴老鸠,孟鸠丛林里面的黑巫僧。”
屈胖三说你咋进来的?
吴老鸠说道:“跟你们一样的目的,结果被逮了。”
屈胖三说啊,你也是因为寨黎苗村而来?
吴老鸠说对,寨黎苗村的蚩丽花婆婆对我曾经有过活命之恩,听到寨子里出事之后,我就带着徒弟吴飞熊过来查探,结果被那上帝军约翰尼托给生擒了去,最后也给关到了这里来。
我心中一下子就激动了起来,说既然如此,那你应该是知道情况得咯?
吴老鸠指着旁边的壮汉说道:“能先把我徒弟放下来么?”
屈胖三看了我一眼,我很自觉地走上前去,挥剑,将绳索给斩断,然后扶住了那个壮汉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这壮汉还处于半昏迷状态,吴老鸠过去掐了一下他的人中,然后又双手结下印法,在他的胸口怕打。
一整套印法拍完,那人嘴里吐出一大口的浊血,甚至还有黑色血块滑落而出,最终却醒了过来,睁开没有受到伤害的左眼,打量了一下周遭,然后问吴老鸠道:“师父,怎么回事?”
吴老鸠指着旁边的水壶,说你先喝点水。
那汉子照办,而吴老鸠则回过头来,对我们说道:“我进来不久,只知道寨黎苗村当场死了一两百号人,还有五十多人被抓,白河苗蛊的当家人雪瑞失踪了,生死不知;而蚩丽花婆婆力战而竭,被擒到了这里来——不过当初被抓来的五十多人,估计只有一二十人还活着吧?”
尽管心中早有准备,然而听到这样的话语,我的心中顿时就是一阵刺痛。
两三百号人的村寨,居然变成这般模样来。
虫虫若是知道了,不晓得有多伤心。
我脸色冷然,而屈胖三则问道:“蚩丽花婆婆,人在哪里?”
吴老鸠摇头,说不知道,不过听说在这儿深处,有一个密室,重要的人都会被送到那里祭祀,我若不是因为这帮畜生想从我身上套取一些关于黑巫僧联盟的消息,说不定就已经进去了。
屈胖三说密室,祭祀?
吴老鸠点头,说对,祭祀,七魔王哈多信奉的是佛主的敌人,第六天魔王魔罗,他深信这个恶魔能够重新临世,并且赐予他强大的力量。
我有点儿听不懂,说魔罗是什么鬼?
屈胖三却是知晓的,开口解释道:“一个著名的佛敌,大论云曰秦言能夺命,死魔实能夺命,余者能作夺命因缘,亦能夺智慧命,是故名杀者;又翻为障,能为修道作障碍故;或言恶者,多爱欲故;垂裕云能杀害出世善根。第六天上,别有魔罗所居天,他化天摄,魔名波旬……”
吴老鸠点头说道:“想不到你一个小娃娃,对佛经竟然如此了解,实在难得。”
屈胖三淡淡地说道:“你知道密室在哪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