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叉你老母,你妈妈的,老子跟你有什么深仇大恨?竟要让你寻死觅活的要杀我?看来这小子的脑子已经被孙朝宗、王霸天那帮王八蛋给洗得差不多了,绍岩喝退左右,徐徐行至他跟前,平心静气道:“王统领,朕很想知道,朕与你之间到底有何不共戴天之仇?竟让你对朕这般恨之入骨?”
王信沉着脸色,半晌答不上来,说白了,他跟绍岩素昧平生,哪来的深仇大恨,只是如今沦为敌国的阶下囚,他也只能这么乱喊,既能壮胆又能彰显本国的国威,何乐而不为呢?
见他沉默不语,白如雪杏目圆瞪道:“你这人为何这般不识抬举?明明是你们侵占我东林领土,杀我国民,掳我妻女在先,你们的军队犯下滔天罪行,你身为一个统领,非但没有一丁点改过之心,反而还辜负皇上的一番美意,莫不是皇上看你一生侠肝义胆,就你刚刚的那番话,你还能活到现在吗?”
王信表情有些不安,支支吾吾道:“那,那又能如何?两国交战,伤亡在所难免,倘使你们在我们的领土上犯事,我们的百姓也会遭殃。”
“强词夺理。”说话间,位列武官这边的章怀德已是一肚子恼火,阔步冲了过来,一把揪起他的衣领,硬是将他从地上提了起来,怒道:“你个王八蛋,你脑袋被驴踢了吧你?这种话都能说得出来,你他娘的没爹没娘,就不把别的父母妻儿当人看,你知不知道,你们的官兵杀了我们多少百姓吗?狗日的,自打你们入境以来,你们便强制我国的老百姓效仿你们国家,剃发留辫,凡有不从者,一律格杀勿论。
在你们的眼里,我们的百姓连只畜牲都不如,你们想杀就杀,想砍就砍,别以为你们这样就能征服我们,我呸……,就你们那鸟辫子……”说到一半,便从白如雪手里拔出宝剑,一剑割去王信脑袋后面的辫子,狠狠扔到殿外。
王信被割去了辫子,凌乱的头发全都披在了身上,看起来就像一个落魄的乞丐,章怀德、常一笑接着奚落一番,引得满朝文武哈哈大笑。
王信又羞又气,开口就骂:“你这人好生无礼,说话就说话,为何要割去我的辫子?你,你们,你们这群土匪。”
常一笑走过来,愤然道:“姓王的,皇上已经对你够客气了,你若是还不知足,那只能让阴曹地府的阎王爷去收拾你了。”
“你——”王信在楚国虽不得势,但好歹也是个小头目,人前人后还算有头有脸,如今看到连一个小娃子都敢欺负自己,他内心的怒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将在场所有人都杀掉。
绍岩诚心想收王信这员虎将,不曾想这家伙一身的傲骨,他皱着眉头思索片刻,继而亲手除去这家伙身上的绳索,在场所有人顿感匪夷所思,皇上这是做甚?莫不是要放了贼人?
白如雪急忙赶紧来劝阻,却被绍岩给支开了,王信见他身边不留一兵一卒,不禁有些诧异,不屑地问:“你替我松了绳子,就不怕我会杀了你吗?”
绍岩不慌不忙的将绳子扔在边上,淡然一笑:“那敢情甚好,反正我在王统领的心目中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暴君。”
王信茫然不知所措,心道,此人身为一国之君,明知放了我会对他不利,可他居然真敢松了我身上的绳索,自古以来也只有明君才有这样的魅力,东林国有这样的皇帝,实在是东林百姓之福,只可惜我大楚国的皇上成天只知道沉迷酒色,丝毫不会去理会民间百姓疾苦……
“你走吧,朕不杀俘虏。”
绍岩的一句话打断了他的思绪,他突然双膝磕地,双手抱拳道:“罪人王信早闻贵国天子仁义,今日一见果真是名不虚传,王信不才,就在皇上刚刚为罪人解开绳索的时候,罪人绝对有把握擒捉您,可您却丝毫无惧,如此大义着实令王信佩服,王信今生有幸结遇明君,实是天降之福,若是皇上不嫌罪人之前所犯过错,罪人此生愿为您效犬马之劳。”
绍岩闻言大喜:“不嫌弃,不嫌弃,王统领终于顿悟,弃暗投明,朕高兴都来不及呢,从今往后,你就留在本国大营,军职依然照旧,日后再论功封赏。”
“罪人王信谢主隆恩。”
“王统领如今已归附我国,就别再自称罪人了。”这时,御前女官穆影笑盈盈的从后面走了过来。
王信惭愧的点点头:“说的极是,末将谢主隆恩,万岁万岁万万岁。”
……
早朝结束后,绍岩单独将王信召到御书房,白如雪与穆影都在场,据王信交待,西楚国这次总共派了六万多兵马进攻八达岭,这次一下子就折损了两万人,留守在后方的正是孙朝宗、金枪王的四万人马,这两个家伙疑心颇重,在没有摸清虚实之前,定然不敢轻易上山。
只不过,梁军那边最近一段时间倒是有些动静,有一次,王信赶去梁军大营,与对方将领武刚、武峰兄弟二人商议联合攻打八达岭一事,不料当会议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大营外突然来了名身着奇装异服之人,武刚当即宣布散会,毕恭毕敬的将那名陌生人领进内帐中。
王信出于好奇,也曾试着向武峰打听,可是这家伙一直守口如瓶,不肯交待,这便更加激起了他的好奇心,回到大营后,他立即派人悄悄摸到梁营,后来才得知那名陌生人是尼罗国派来的特使,此番前来,目的就是要与梁军结盟,一举消灭八达岭的东林部队。
绍岩听到此处,内心不禁凉了一截,如果尼罗国真的与梁军结盟起来,情况就不妙了,若是山外的楚军再掺和进来,到时候,八达岭这边将陷于四面孤立的局势,随时都面临着灭顶之灾,眼下唯一的办法便是赶在梁楚两军进山之前,迅速出兵灭了岛国。
可是,战斗一旦打响,楚、梁两军必会赶来趁火打劫,倘若一战就能解决问题还好说,万一失败了,只怕是鹬蚌相争,受益的却是渔翁,就为这事,绍岩连续两个晚上都没睡好。
这天一大早,绍岩就从床上爬起来,披上斗篷独自来到御书房,翻开那叠厚厚的奏折便认真的批阅起来,现在是寒冬腊月,天气一天比一天冷,他拿笔的手都被冻僵了。
正当他埋着头一边朝双手哈着气,一边批阅奏折的时候,桌子的右角忽然多了一杯热茶,热气直往上冒,绍岩正愁双手冻得难受,慌忙将茶杯握在手里,一股暖气瞬间暖遍全身。
“国事虽然繁忙,皇上还须保重龙体才是。”耳边响起一声轻柔的嗓音,绍岩回头之际,却见曹宣娇从衣架上取下斗篷,轻轻披在他的身上,温柔道:“现在正值严冬三九天气,皇上怎可将斗篷脱去?”
“哦,原来是皇后啊。”绍岩搁下手中的毛笔,呵呵笑道:“朕反正也睡不着,不如早起将这些奏折批好,以便臣工们尽早去办理。”
曹宣娇微笑道:“皇上说的极是,臣妾见皇上这两天心情烦闷,可是还在为攻打每岛一事烦心?”
绍岩点点头,感叹道:“是啊,尼罗国虽是弹丸小国,但其兵力不可小视,据可靠消息,其驻岛部队就有十万余众,而我们加起来才不过七万兵马,此仗不打不行,可是真的打起来,怕是没多大的胜算。”
曹宣娇道:“皇上,臣妾想知道如果此仗真的打起来,咱们到底有几成胜算?”
绍岩一听这话,似是想到了什么,脸色转忧为喜道:“朕都忘了,皇后熟读兵法,朕怎么就没想起来呢?朕早该向你请教了。”
曹宣娇莞尔轻笑道:“皇上这么说实在是折煞臣妾了,臣妾只是不想见您整天愁眉苦脸的。”
绍岩很受感动,想到自己整天忙于国事,难免忽略了妻子,心里多少有些愧疚,轻轻拉着她的手道:“朕最近这段时间很忙,没什么时间陪你,你若是觉得孤单,就让穆影、如雪,或者是萌萌陪陪你吧。”
曹宣娇摇头道:“臣妾只要每日能见到皇上,就一点都不觉得孤单。”
绍岩微微一笑,顺势拉着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曹宣娇害羞的低着头,良久才道:“臣妾以为,此仗只要有一成的胜算,就必须得打。”
见她表情充满自信,绍岩不去打断她,曹宣娇接着道:“尼罗国占据海岛多年,看似兵强马壮,但说到底,它也不过是一个岛国,我们只要手头上有充足的船只,想登陆海岸绝非难事。”
第二百六十章 皇后献计
绍岩担忧道:“可是我们目前手上大小船支加起来才八百多艘,如何与那素有‘海上强国’的尼罗国抗衡呢?”
曹宣娇道:“这就已经足够了,我们可先让章怀德、常一笑二位将军领着一批人,乔装成马戏团队混上海岛,将当地居民吸引到一处,然后我们再陆续派出后续部队,尽量将战场设在水上,这样做是为了避免伤及到无辜百姓……”
她刚要往下说,绍岩从中打断道:“皇后有所不知,据闻尼罗国国王已与梁军达成协议,要一起联合起来对付我们,如今楚军大部队又在山外虎视眈眈,战斗一旦打响,他们岂会袖手旁观?”
曹宣娇坦然笑道:“皇上莫急,且听臣妾把话说完,对于尼罗国王与梁军联盟一事,臣妾略有所闻,两国既然达成了协议,必定给彼此留有一定的好处,臣妾曾听说尼罗国国王只是一个守成之君,以他的性格,定然不会轻易出兵进攻我们,如果臣妾没有猜错的话,主张联盟的必定是梁国统帅的意思,其目的就是使我们腹背受敌。”
绍岩赞许的点点头:“皇后分析的有道理。”
“尼罗国国王贪婪成性,他在没有得到相应的利益之前,绝不会听命于梁军,而梁军亡我之心不死,必然会在短期内将所谓的礼物送到海岛,只要我们这几天多留意一下那些码头,必定会有所收获。”曹宣娇平静的说道。
“朕懂了,你的意思是,我们先设法劫去梁军送给尼罗国王的礼物,然后再由我们转交过去。”绍岩经她这么一点拨,不禁恍然大悟。
“臣妾正是此意。”曹宣娇微微颌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