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如雪眼睛湿润了,随即用袖子抹净,郑重的道:“皇上,咱们可不可以先不谈这个问题?”
“当然可以,不过你要先回答朕一个问题。”
“皇上请说。”
绍岩看了看四周,然后转过身正视着她的脸,问道:“你老实告诉朕,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朕?”
白如雪面色通红,她本有意避开这个问题,可是她又害怕绍岩的那双迫不及待的眼神,只好轻轻的点了点头:“喜欢过。”
绍岩顿时喜出望外,虽然他老早就已经知道了答案,但那些多半都是他一厢情愿的猜测罢了,如今听到这丫头亲口回答,那种感觉很真实,很微妙,很贴心。
白如雪红着脸道:“皇上若是没有其它的事,如雪先行告退了,穆影妹妹还在后花园内等着我呢。”说着便要迈步离开。
绍岩从后面一把抓住她的手,猛地往怀里一带,二人的双唇紧紧的贴在了一起,白如雪使劲推着他那厚实的胸膛,却怎么也推不开,绍岩索性扔掉手中的雨伞,双手捧着她的脸蛋,尽情的热吻一番,白如雪的呼吸变得很急促,脸蛋忽红忽白,手中的拳头也不自觉的探到绍岩的后背,紧紧的抱了过去。
这时正好是锦衣卫的下课时间,曹宣娇手里拿着一叠书本,并在丫环云荷的陪同向御花园走去,她本来是打算去向绍岩汇报‘工作’的,岂料刚好撞上这一幕。
云荷眉头紧挑,轻声骂道:“小姐,你看看这个狐媚子,有她在,您就在别想当皇后。”
曹宣娇脸上露出一副落寞之色,很快又恢复了平静,淡然一笑道:“白将军与皇上情投意合,在这么多人里面,她是最懂得皇上心思的一个,若是她能当上皇后,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可是,您难道真的甘心将后位拱手相让吗?皇上当初答应过曹大人,说是过段时间立您为后,可这都过去两个月了,丝毫没有任何动静,恕奴婢斗胆,皇上的魂根本就在您这儿,依奴婢看,宫里只要有白如雪和穆影这两个狐媚子在,您啥也甭想了。”云荷没好气的撅着嘴道。
曹宣娇出生于书香门第,岂会被她的三言两语给怂恿,当下白了她一眼道:“好了,你别在那里没规没矩的,以往在府里,我不与你计较,而今身在皇宫,你最好守住你的那张快嘴,什么狐媚子狐媚子的,你要是再这么说,我以后就不理你了。”
云荷见她不为所动,神色一慌,忙道:“小姐,别呀,奴婢这么说还不是为您抱不平吗?奴婢只是觉得您为皇上做了这么多,可人家一点都不领情,反倒还特别亲近她们两个,要是再这么下去,后宫之首的位置怕早晚被她人掳了去,小姐,您……”她刚要往下说,回头才发现曹宣娇早已离开了。
若说曹宣娇一点感觉都没有,恐怕连她自己都不会相信,她起初对绍岩只是出于对君王的尊敬,可是随着时间的过去,她的这种尊敬很快演变为仰慕,正值少女怀春的她,渐渐发觉自己深深的爱上了绍岩,甚至一天不见,她总觉得身边好像少了点什么东西似的。
回到府里后,她失落地将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面,任凭曹昆夫妇如何敲门,就是不肯把门打开,正好云荷从外面赶了回来,曹昆在得知这一切后,当下气得咬牙切齿,并表示一定要联名上书,请皇上速速决断立后一事,否则将集体告老还乡。
在这一点上,曹宣娇与她父亲的看法完全不同,她认为父亲此举已然触犯了朝中大忌,说到好听叫联名上书,难听说就是结党营私,这样的罪名怕是任何一个大臣都吃消不起的。
而且,即便皇上作出妥协,让她当上了皇后,可是那样的夫妻只是空有夫妻之名,却无夫妻之实,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她不想看到绍岩每天都活在闷闷不乐当中。
在她的苦劝之下,曹昆方才打消这个念头。
…………
这天晚上,曹宣娇吃过晚饭,便早早地上床休息,她尽力控制自己不去想白天的事情,可是一旦她闭上眼睛,满脑子里全都是绍岩的那张笑脸,无奈之下,她只好拿起枕头靠在床头,一个人静静的靠在上面,就在这时,她忽然听到房外传来父亲和一个陌生人的对话声。
“大人,您上次答应过老朽,事成之后,便要送老朽出城的,您怎么说话不算数啊,害得老朽整整在外面躲了两个月,要不是老朽反应快,现在早就成了你们东林兵的刀下鬼了。”说话的是一个老人。
“没错,本官是这么说过,上次本官只是让你演戏而已,你却当了真。”曹昆将声音压低,说道:“你知道吗?你差点杀了皇上。”
第二百四十八章 不择手段(2)
曹宣娇一听这话,不由大惊失色,随即用被子裹在身上,蹑手蹑脚的来到门边,悄悄地透着门缝往外望去,却见父亲曹昆正端坐在大厅的椅子上,跟前还站着一名年过半百的老头。
那老头一直都是背对着房间这边,加上晚上灯光太暗,故而曹宣娇没能看清他的模样。
就在这时,那老头摆了摆袖子,不以为意的笑道:“难道大人就这么信不过老朽的身手么?当日老朽只是想吓唬吓唬那两个丫头而已,没想到那位姓白的女子,武功竟是如此了得,而且招招都要老朽的命……”
曹宣娇惊了一下,心道,姓白的女子?那不是白如雪白将军吗?……,坏了,莫非此人正是那天行刺皇上的杀手?奇怪,他为何会和父亲搅在了一起?难道,难道他是父亲……,她不敢再往下想。
“你说的是白如雪吧?你是不知道,这丫头是皇上的御前带刀侍卫,她的武功不在你之下。”曹昆不屑的哼了一声。
老头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难怪当日这丫头铁了心的要置老朽于死地,老朽当时出于自卫,才不得已了杀心,正如大人您刚刚所说,即便老朽伤了皇上,那也只不过是一时错手所致,况且,老朽也是按照您的意思去办,我想大人断然不会坐视不理。”
曹昆无奈道:“那天,本官只是想让你协助本官演场戏,到头来差点让你给搞砸了,好在本官和邓炳堂及时赶到。”
“听说邓炳堂是皇上跟前的近臣,有他在,皇上自然不会怀疑到您的头上,您就等着当国丈吧。”老头捋捋下颌的胡须,露出狡猾的笑容。
“你……”曹昆苦笑的摇摇头:“这都什么时候了,你居然还有心思在这儿说风凉庆,本官差点让你给害死,你知道吗?”
老头笑了笑,然后谨慎的看看四周,方才小声道:“大人,小人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正在气头上的曹昆不想与他拐弯抹角,漫不经心的点了下头:“有话就说。”
“大人,恕老朽斗胆的说一句,老朽以为,当日咱们没有伤到皇上,固然值得庆幸,但反过来说,就算伤到了皇上,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未等他说完,曹昆已是满脸怒色,厉声斥道:“混帐东西,你疯了你,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亏你说得出口。”
老头淡然一笑:“大人莫慌,请听老朽把话说完,当今圣上虽然只有西南这一席之地,但他毕竟是东林国名副其实的天子,他只要挥挥袖子登高一呼,必定是一呼百应,复国大业指日可待,然,有道是国不可一日无君,倘若那天老朽和手下弟兄,一不小心杀了他,大人,您不防设想一下,那是怎样一番情形?”
“那还用说,朝野必将大乱。”曹昆冷冷答道。
“不错,所谓乱世出枭雄,到那时,以大人在朝中的显赫地位,定会有一番大的作为。”
曹昆惊出一身冷汗,心想,这老家伙八成是活得不耐烦了,他的这番话若是传到皇上那儿,那我岂不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不行,这样的人留在世上早晚是个祸害,与其将来受他要挟,倒不如快马斩乱麻,永远封住他的这张嘴。
“大人,大人……”
听到老头的两声叫喊,曹昆这才缓过神来,微微笑道:“阁下的话说的不无道理,只是本官年事已高,纵然有那个心思,只怕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好了,咱们今日先不谈这个,你这次虽然险些犯下弥天大错,但到底还是帮了本官一把,皇上念在本官救驾有功,已经开始慢慢的接受小女宣娇了,阁下与那些死去的弟兄功不可没,这样吧,本官让人送你到尼罗国去避一避,等风头过来再回来,如何?”
老头面无表情的道:“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总比一天到晚偷偷摸摸的好。”想了一下,他捋捋胡须,不好意思的道:“大人,那报酬方面可不可以再给老朽加点?是这样的,这次为了帮您,老朽带来的几个弟兄都死了,老朽总得给他们的家人一点抚恤吧,您看这……”
“怎么,五百两银子还嫌少吗?”
“不,不是这个意思。”老头嘿嘿笑道:“老朽的这张嘴巴馋,一天吃不好,它就不听使唤,老朽是怕到时又管不住它。”
曹昆听出他的意思,也就是说,倘若自己这次不遂他的意,那么他就会将这件事到处宣扬,为免节外生枝,曹昆压住内心的愤怒,不厌其烦的挥挥手道:“也罢,外面人都传言你们这些江湖人士,平日里就喜欢狮子大开口,本官以前还有点怀疑,如今看来还真是那么回事,这样吧,本官再给你加一倍,一千两,不能再多了。”
老头得意的点点头,曹昆狠狠白了他一眼,当下双手轻轻一拍,不一会儿,却见四名家丁抬着一个大水缸从门外走了进来,老头倍感纳闷:“大人,您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