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炳堂见绍岩相貌堂堂,甚为欣喜,慈祥的面孔中总是潜藏着一丝笑意,绍岩曾听刘富举说过,说邓炳堂育有一女,年方二八,长得天生丽资,非常惹人喜欢,难道说这老头想让我做他女婿?要是这丫头长得漂亮也就罢了,不过最关键的是脾气要好,千万不要跟刘萌一样,一天到晚只会想着法子整人,虽然没打算在古代停留太久,但为了不留下遗憾,绍岩还是决定找机会去会会这位邓大千金。
面对邓炳常的突然出现,大家都感到很意外,据邓炳堂讲述,他今天下了早朝乘着官轿路过街道,就听到来来往往的百姓在沸沸洋洋地议论此事,差人上前一问才知道发生了假银票这档事,邓炳堂倒是很想见见这位‘票贩子,’于是便让人掉转方向来到了相府。
“司马将军,老夫特地为假银票这桩案子而来,况且这也是老夫的份内这事,通常都交由老夫亲审,就不劳将军和丞相大人费心了,老夫现在就要将人带走。”邓炳堂板着脸冷冷道。
“这?”司马俊欲言又止,邓炳堂身为刑部尚书,主管着大大小小的案件,还真没有他不能接手的案子,如果说他执意要将绍岩带走,司马俊根本没有权利去阻止,反倒自己滥用私刑已然触犯了朝廷律法,真要追究起来,免不了要撤职查办,情节严重的还要坐牢。
看到司马俊犹豫不决,邓炳堂质问道:“怎么?老夫身为刑部尚书,难道不应该过问此事吗?”
“不不不,属下不是这个意思,只是……”
“一切后果皆由老夫一人担待!”
邓炳堂态度非常坚决,甚至愿意用自己的乌纱帽来做担保,司马俊身为一个小小的御林军统领,哪敢说个‘不’字,就在这个时候,被绑在铁栏杆上的白眉由于伤口处失血过多,突然倒头晕了过去,绍岩二话没说,立即上去解开铁链,将他背在自己身上,与邓炳堂等人一同走出牢房。
……
回到刘府,刘富举让刘萌找来全城最好的大夫为白眉治病,这丫头自从牢房回来后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又是请大夫,又是抓药,又是煎药……,总之忙得不可开交,看到这丫头变化如此之快,而且还时不时地朝自己笑,绍岩总觉得有些不踏实,生怕这又是刘萌的诡计。
白眉整整昏迷了一天,在这段时间里,绍岩一直守在床边,看着床上那张胖乎乎的娃娃脸,绍岩倍感惭愧,要不是为了救自己,白眉也不会伤得这么重,一想起自己骗了人家,内心非常愧疚,他暗暗叮嘱自己,等到白眉一醒,马上将真相告诉他,不过在他的内心深处多少有些心虚,虽说白眉武功不行,可是力气却大得惊人,万一激怒了他,那我岂不是……
正想着,白眉的手指动了一下,大夫临走时说过,白眉伤势不轻,所幸没有伤到要害,休息一两天就会复原。
“殿……殿下?”白眉睁开眼睛,发现绍岩正守在自己床边,心里非常过意不去,试着努力坐起来,绍岩拿起枕头垫在床边,白眉靠在床边,手缠绷带,面色如蜡,微微张开双唇,道:“殿下,您还好吧……,看到您没事,真是太好了。”
这家伙果然是个忠心的奴仆,伤得这么重,还不忘记对主子嘘寒问暖,绍岩颇受感动,微笑地说,“要不是你替我挡了一刀,现在躺在床上的就是我了。”
“殿下千万不能怎么说,您是东林的太子殿下,未来的国君,小的就算拼了这条命也不能让你出点事,不然的话,小的就是死一万次都不足以赎罪。”白眉很激动,忍不住开始咳嗽起来,绍岩拍拍他的后背,关切地说:“白眉大哥,我当然知道你的忠心,我也要郑重地告诉你,只要本太子在一天,就不会让你去白白送死。”
白眉仰慕地看着他,内心充满了无尽地敬佩,无意中注意到绍岩的短发,不解地问:“殿下,是谁把你头发给剪了?”其实在牢中,他就已经发现了这个问题,只是时间紧迫,才没有多问。
“这个……?”绍岩想了想,面色十分窘迫,叹了一口气,道:“是这样的,前段时间,我花光了身上所有的盘缠,江南美景虽好,可是对于身无分文的我来说,已经毫无疑义,人在到了绝境的时候才知道没钱的日子是那么的不易,为了活下去,为了能回到东林见到父王和母后,我一气之下剪掉自己的头发,准备以出家人的身份,一路化缘回国……”
“殿下……”
绍岩精心编织的谎言,让白眉感动地痛哭流涕,绍岩拍着他的肩膀安慰一番,心里不禁倒吸一口冷气,人不风流枉少年,人不无耻就不叫男人,他发誓要把无耻发挥到最高境界。
在绍岩的开导下,白眉渐渐从悲伤中拔起,擦干眼泪看了看房间的四周,很是惊讶,忙问:“殿下,您以前就住在这儿吗?”
绍岩点点头,白眉高兴地说:“殿下,等小的伤好了,我们一起回东林吧,皇上皇后娘娘非常惦记您呢,他们千叮万嘱,让小的一定要将您平平安安带回去,您是知道的,皇上年身已高,身体一向不大好,您以后啊就少惹他生气了,皇上可就您这么一个儿子啊。”
白眉说得头头是道,像是一个长辈在教育小辈,绍岩听到‘回去’两个字,心头一热,他比任何人都渴望回家,可是他要渴望的那个家竟然在一千多年后,老天给他开了一个不小的玩笑,该死的穿越将他和自己的故乡阻断在两个世界。
见绍岩拖着下巴发呆,白眉还道是自己的‘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恰到好处,笑着道:“小的是看着殿下长大的,殿下十岁以前都未曾离开过宫里半步,而且殿下还非常孝顺,每年皇上皇后过寿时,您都会想出许多鬼点子,送上很不寻常的礼物,逗得他们非常开心。”
白眉说得津津有味,绍岩听他左一句‘殿下’右一句‘殿下’,心里很不是个滋味,说来说去都是别人的家事,自己只不过是和那位龙太子长得相像而已,谎言始终是谎言,早晚都会被揭穿,与其到时候害人害已,不如趁早澄清事实,于是他决定将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白眉,正当他刚要张开嘴巴,只听门外有人敲门的声音。
“进来。”
门被推开了,刘萌端着一碗热腾腾的汤药走了进来,绍岩闻到了一股浓烈的中药味,白眉与她在牢中有一面之缘,却不知道对方身份,“殿下,请问这位姑娘是?”
绍岩的态度极其冷漠,随随便便做了一番介绍,这倒不是他和刘萌记仇,自从闹出假银票这件事后,他觉得自己应该和女人保持一定的距离,尤其是曾经捉弄过自己的女人,有一必有二,他真担心自己哪一天又会踩进对方预先设计好的陷井里。
刘萌见绍岩心不在焉地四处张望,以为他还在生自己的气,暂不住理会,便将药碗递到白眉跟前,道:“白眉大哥,感觉好些了吗?这些都是大夫开的药,你快喝了吧。”,白眉感激地点点头,然后伸手去捧药碗,由于药碗太烫,他一不小心将药碗打在床上,恰好滴在绍岩的脖子里中,绍岩痛得哇得一声惨叫,猛地跳了起来。
第二十五章 奇怪的病
白眉见主人被开水所烫,那还了得,一边用手替他擦干脖子上的水,一边探着脑袋用嘴巴吹气替他降温,可谓是关怀备至,绍岩脱去被水打湿的外衣,刘萌看到二人手忙脚乱,忍不住噗嗤一笑,这丫头犯了错,不但没有一丝悔意,反倒在边上幸灾乐祸,绍岩心里很不爽,总觉得这丫头是在故意针对自己,扭过头,冷冷道:“我说大侄女,你要是对二叔有意见,可以直接提出来,你觉得这样做有意思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刘萌是个机灵的女孩,怎么会听不出绍岩的意思,见他把将所有责任推在自己头上,气得直跺脚 “姓绍的,听你的意思是在怪我喽,本姑娘可没你那么无聊,看不出你这人的脸皮可真够厚的,明明是自己不小心,还赖人家。”边说边挽起袖子。
绍岩发现她说话时,水汪汪的大眼睛死死的瞪着自己,眉目间带着一丝憎恶之情,呼吸给人的感觉很不均匀,胸前的两只小白兔有规律地上下波动,一个女人只有生气到了极点的时候才会有此反应,绍岩并非有意迁怒她,只是很看不惯她那副不可一世的大小姐脾气。
女人胸大人人爱,脾气一大人人忌,绍岩见她两手掐腰,气焰甚是嚣张,便卷起袖子,理直气壮地说:“不就是看我不顺眼吗,想打架就放马过来,用不着用这种姿势吓唬我,我绍岩虽谈不上九尺,也算是七尺好汉,拜托你趁早收起你那大小姐脾气,老子不吃你这一套。”
绍岩边说边掩饰内心的恐惧,紧张地咽了咽口水,他身后的白眉听到他的这番话后,不禁微笑地点点头,白眉跟在龙太子身边长达十年之久,今天还是第一次从绍岩身上闻到这股男性特有的霸气,心中颇有些激动,记得几个月前的殿下只不过是一个乳臭未干的贪玩小子,如今到底是长大了,连说话的语气都变得这么有男人味,看来这几次江南之行没有白来,让殿下改变了不少。
看着眼前的殿下与之前简直判若两人,白眉打心眼里又惊又喜,心想,这个时代是年轻人的时代,殿下也老大不小了,是时候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了,以往在宫中的时候,皇后曾经让内务府物选了许多大家闺秀,可陈龙太子一个都瞧不上眼,虽说眼前这位刘大小姐脾气有些暴躁,都说‘不是冤家不聚头,’这也许就是他们前世种下的姻缘吧,白眉望着面前这对小冤家,偷偷一笑,继而装作很困的样子,伸伸懒腰,一头扎进了被窝。
绍岩摆出一副打架的架势,刘萌注意到他两膝盖微微颤抖,冷冷一笑:“本姑娘就算要打架,也不会不屑与懦夫动手。”在此之前,她答应过刘富举,要和这位年轻的二叔好好相处,没想到两人碰在一起就会忍不住要吵上几句。
“你骂谁是懦夫呢?”绍岩对于这个新名词并不认可,别人可以骂他‘卑鄙、无耻、下流,’但决不能用懦夫两个字来形容他,从小到大,他最看不起两种人,一是阴阳怪气的变态,比如像刘产这号人物;二是任人摆布的懦夫,虽然自己每次跟人打架,十次就有九次大败而归,但他从未向任何人低过头,这是原则性的问题,不容忽视,也没有人能改变。
“骂你!”刘萌的回答显然将双方的争吵推到了顶峰,
绍岩不只一次告诫自己,无论何时何地都不会在女人面前讲脏话,更不会去打女人,眼下他实在是忍无可忍了,火山濒临暴发,拳头越攥越紧,破口骂道:“你他娘的再给我骂一遍!”
“懦夫,懦夫,懦夫。”刘萌连骂三声,得意洋洋地抿嘴一笑:“只要本姑娘愿意,哪怕就是说上一万句也不嫌累,懦夫,懦夫、懦夫……”
当听到一串串的辱骂声在耳响起时,绍岩好似看见了一张魔鬼正将魔爪伸向自己,挑衅,绝对是挑衅!绍岩气得牙齿咬得咯咯响,可是拳头提到半空却又很快垂了下来,恍然才想起自己不会一丁点武功,本想求助于身后的白眉,回头一看才发现白眉睡得正香,为了不想在女人面前丢脸,便清清嗓子,装作一副大侠的样子,冷哼一声道:“既然你不屑与懦夫动手,那我更不屑与泼妇动口。”
刘萌咯咯咯地笑了起来,俏嫩的脸上泛起层层笑容,脸旁的小酒窝深深地陷了进去,“懦夫就是懦夫,除了会耍耍嘴皮子外,什么都不会,也罢,本姑娘大人有大量,不会与你计较。”
我日,给你点阳光你就灿烂,别看我是君子就好欺负,臭三八,我警告你,君子也有发怒的时候,不要逼我出枪,绍岩恨不得将她推倒在地,用男人的专用武器来征服她,他相信任何一个再厉害的女人都不是那杆枪的对手,这倒不是假话,在穿越之前,他睡过的女人少说也有十几二十个,试问哪一个不是被他整得服服帖帖,都说上床容易下床难,每次完事后,那些女子小鸟依人般地靠在自己的胸膛上就是不愿意离开,想起那一幕幕令人销魂的往事,绍岩的心中多少有些成就感,再看看眼前这位妩媚动人的小瓜子脸,哎,想想还是算了,掏枪容易拔枪难,到时候又被她爱得死去活来,再说,一个真正的男人是不会随随便便用枪打女人,除非是他是禽兽。
“怎么?没话说了不是?”
绍岩很大度地背着双手,轻呤地摇摇头,“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嘴既然长在别人身上,随他怎么说吧,刘大小姐要是觉得不够过瘾,可以跑到街坊邻居那里说说,绍某脚歪不怕鞋正。”发现自己说错了,连忙补充了一句:“鞋子正了,绍某照样将它变歪。”
刘萌掩唇一笑,心虚就心虚呸,装什么绅士?本小姐好心好意为你的手下熬药,你呢,你又做了什么?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二人正说着,只听门外传来丫环春兰的声音,“小姐,不好了,二少爷又犯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