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1 / 2)

剑王朝 无罪 2493 字 10天前

黄衫师爷笑道:“倒不是记错,只是以前这里是两层楼收的租子,从今日开始归我们锦林唐收了。”

丁宁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他再次仔细的打量着黄衫师爷。

黄衫师爷也依旧一副耐心平静的样子,微笑着让丁宁打量。

丁宁想了想,问道:“若是你说的是真的,怎么不去别的铺子,一走进我们这儿,便直接奔着我这里来了?”

黄衫师爷又是一笑:“谁不知道梧桐落里就属小老板你们这家酒铺生意最好,现在也就是早,再晚半个时辰,这里面客人就差不多该坐满了吧。先到小老板您家的铺子,这是我们的规矩,也是正好起个头。”

“道理好像不错。”丁宁揉了揉脸,也微微一笑,说道,“不过我想先生还是过个三五天再来收租子吧?”

黄衫师爷好奇的看着他,“为何?”

丁宁认真说道:“做生意的钱财,能拖几天便拖几天,而且保不准先生是个江湖骗子,欺我年幼胡诌骗我,过个几天先生没有被打断腿,还能再来,便说明先生不是骗子,而且租子也的确不用交给两层楼的老纪他们,是应该交给你们了。”

黄衫师爷哈哈的笑了起来。

虽然被丁宁推辞,但是他却是很开心,笑得非常真诚。

看着一本正经且眼神清澈的丁宁,他忍不住伸手拍了拍丁宁的肩膀,“小老板说得有理,我便再过几天来收租子,只是我门下倒是正缺一个弟子,不如你跟了我?”

丁宁一挑眉:“有什么好处?”

“即便成不了修行者,也至少可以有一技之长,比你在这里打扫铺子卖卖酒要有趣得多。”黄衫师爷正色道。

提及“修行”二字,这便是大秦最高一等的事情,然而丁宁却是很干脆的端起了面碗,转身走回铺子,丢下一句,“我去洗碗。”

黄衫师爷微微一怔,旋即想明白,对方是觉得连收租子都要等数天之后,看看清楚门道再说,现在说些别的更高一等的事情,都是废话。

他便觉得这名少年更加有趣,见识更是不凡,眼睛里的异彩更浓。

……

“连两层楼的生意都被抢,这是又出了什么事情……这锦林唐到底又是什么路数,连一名收租子的师爷居然都是过了第二境的修行者。真是该来的人去不来,不该来的人和事却是乱来。”

只是这名黄衫师爷不知道的是,走入酒铺的丁宁,却是异常的恼火。

第十六章 多事之秋

看着随手将粗瓷碗丢进水盆的丁宁,正在将新酿出的酒分装入一个个小坛的长孙浅雪皱了皱眉头,不悦地说道:“连这种市井江湖的事情,难道也让你烦心?”

丁宁自然知道以长孙浅雪的感知,前面自己和那人的谈话必定听得清清楚楚,他也皱起了眉头,说道:“这不是普通的市井江湖的事情,两层楼明面上只是占了我们城南一小块地方的租子生意,但我听说长陵大多数暗窑花楼、赌坊,他们都占了数成,而且已经做了十来年,根基已经很稳。锦林唐我之前倒是没有怎么留意过,好像表面上只是做些马帮和搬运生意,突然之间跳出来要抢两层楼的地盘,这背后就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

“那又如何?”

长孙浅雪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漠然说道,“不管是两层楼还是什么锦林唐,还不是庙堂里那些大人物养的狗,左右不过是朝里的有些门阀分赃不均,重新分一下而已。”

“在别的地方可能如此,但各王朝的都城都没有这么简单。”

丁宁明白她心中所想的是什么,他轻轻的摇了摇头,耐心的解释道:“各王朝都城规模比起其余的大城相差太多,就以长陵为例,早在前朝人口就已达数百万,尤其在灭韩、赵、魏,卷了大量的妇孺至长陵为奴,此后又不限迁入,直至今日,长居人口便恐怕涨了一倍不止,更何况还有往来旅人,各国商队。这只是十几年间的事情……前朝的那些门阀的势力在这短短十几年还不至于土崩瓦解,现在即便是那些侯府,娶妻纳妾嫁女也依旧是要挑选那些门阀联姻,借助一些力量。长陵实在太过复杂,盘根交错,没有任何一个人的手能够插得太深,就算是严相和李相也是一样。否则的话,按照那两人的能力和想法,长陵现在哪里会有那么多的江湖宗门,最多只剩下数支替他们卖命而已。”

“时间太短,朝野里面要管的事情又太多,又要珍惜自己的党羽,长陵的市井江湖里藏着不知多少蛟龙,要和别朝打仗这些蛟龙倒是可以出力,但真想要大刀阔斧的让这些蛟龙拜服,没准却是自己折了几条臂膀,连朝中的位置都保不住。”

顿了顿之后,丁宁接着说道:“另外各朝的都城也相差不大。虽然立朝已久,但是皇帝儿子生得太多,分封的贵族田地也不收回,门阀和王侯的势力甚至可以动摇皇宫里面的决定。哪个皇子能够继任,哪个女子能做皇后,都要看哪个女子的娘家在那段时候是否占了绝对上风。”

长孙浅雪听明白了丁宁的意思,而且这些话让她联想到了有关自己的往事,她的面上便慢慢笼上了一层冰霜。

而此时丁宁却没有注意到她的表情,他想到了鱼市里那名拄着黑竹杖的佝偻老人,想到很多年前为了让那些门阀贵族做出让步,为了让大秦王朝和其余各朝变得有所不同而付出的代价,他的心情便有些沉重,他不自觉的垂下了头。

“和你说的一样,市井江湖门派如果只是某个人养的狗,那死伤就会小一点,但长陵的大多市井江湖门派大多只是给一些大人物好处,互相利用的关系,最怕就是现在哪个大人物有野心,暗地里设法推动,想要重整一些地方的格局。这便会比较血淋淋,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我不怕杀人,但是怕多出来的麻烦。太乱要理清一些头绪,便要多花很多力气,而且我们现在连修行者的身份都不能展露,我连第三境都不到,被卷进去,便不知道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丁宁垂着头这么说着的时候,心里担心着的,却是鱼市那名佝偻老人和他背后的人,会不会也卷入这场风波里。

长孙浅雪的双眸很冷,她终于对丁宁所说的没有兴趣,因为对于她而言,丁宁的计划被打乱,他的修为还太低,甚至他的图谋能不能达成,那都是他的事情。

她在长陵只有一件事,就是赶超过所有走在她前面的修行者。

她要考虑的只有她的剑,她的修为,她甚至可以每天都不出这个酒铺,她最简单。

她以前也一样的简单。

……

那个黄衫师爷徐年所说的一点没错,虽然对于做酒极不上心,但长孙浅雪和丁宁的这家酒铺的确是梧桐落一带生意最好的铺子。

接近晌午时分,酒铺里面桌子便已几乎坐满,大多数倒都是自带了吃食和饭菜过来配酒的食客。

丁宁有气无力的趴在柜台上打着瞌睡,耳朵却是灵敏的捕捉着空气里的一言一语。

一辆轻便马车驶入梧桐落,在青色酒旗下停住,马车上的乘客敏捷的跳了下来,走入酒铺大门。

这是一名身穿茄花色蟒缎衣的青年,清爽发亮的黑发用两根青色的系带盘在头顶。

这在长陵,只有外来的异乡人才会这么做。

长陵的秦人一般只是简单的披发,或是将披发扎在脑后,即便是那些贵人,也只习惯用玉环箍住散发,或者用玉簪盘发。

这名异乡人拣了张还有空位的桌子坐下,对着下巴磕在柜台上的丁宁摆手喊了一声,“小二,来酒。”

所有铺子里的酒客看了他一眼,不怀好意的一笑。

丁宁抬起了头,懒洋洋的喝了一声:“要酒自取,本店规矩。”

架子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