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两边的百姓们,指指点点,无数人都关注着萧乾。
可这个末路的英雄,始终端坐囚车里,冷眼观望,一言不发。
看他如此,那些原本还抱有希望的萧氏族人,眼睛里终于褪去了神采。
“六郎。”
一道低沉的声音,从前方的囚车里响起。
他望着萧乾,短短时间已然斑白的头发,添了一种老态龙钟的神态。脸上的表情,有无奈,有沧桑、有悲哀,还有浓重的不舍。
“你不该回来啊,傻儿子。”
这个人是护国公萧运长。
褪去了昔日沙场战将的尖锐,褪去了百年望族国公爷的身份,坐在囚车里的萧运长,更像一个慈父……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父亲,眉眼间,全是对儿子性命的惋惜,或许,还带对萧氏一族即将断子绝孙的悲凉。
萧乾眉头皱了皱,收回了视线。
他不回答,不关心,如无波古井。
尉迟皓看一眼萧乾,扬起手上的刀鞘。
“众将士听令,把人犯,押送刑场!”
青石板铺成的大街上,囚车麟麟而行,路面上,不知被哪些好心人打扫过,干净得如同被水洗涤过一般,在这样炎热的夏季,竟然没有半点浮尘,透过发白的天光,天空有一种清澈的湛蓝,干净得好像这片天地间,不曾有半分污秽。
“唉!”
“可怜!”
“还有孩子呢……”
在老百姓的唉声叹气和萧氏妇幼的饮泣声中,囚车通过皇城司狱外的大街,走上了临安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