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昉拍马在后,一路紧跟,生怕他出点什么事。
可萧乾的表情却很平静,情绪也无任何反常,就是他的行为么,像一个没有理智的疯子……
奔出离营约摸一里地左右,他便飞快地跳下马,脱下风氅和夹棉的外袍,只着雪白的单衣往雪地上一躺,四肢打开,躺平望天,就像不怕冷似的,目光怔怔出神,也不知在想什么。
“使君——”薛昉跟着跳下马,奔过去,“你这是……怎么了?这么冷的天,有什么事想不开,你先起来啊!”
“路口去守着。”萧乾剜他一眼,声音冰冷,面孔略略发白,那表情冷冽得比落在身上的雪花还让薛昉发冷。
“可你这般会生病的。”薛昉心里犯堵,难受不已,觉得这个天下也就墨姐儿有法子把他们家主子给折腾成这样了。
他记得上次在枢密使府里,萧乾就曾经把自己丢进冰窖一个晚上,这一回就更是简单粗暴了,他直接冲入雪地里去躺下,不是疯了又是什么?
“……这是何苦,非要虐待自己?”
尤其是他虐待自己,墨姐儿也瞧不到啊?
这不是傻么?唉!
薛昉想想,觉得不可理喻,于是自作主张道:“使君,若不然,我去想法子把墨姐儿引出来?使君与她有什么误会,当面讲清楚可好?”
“不用。”萧乾拒绝了,慢慢阖上眼,“你去守好。不要让人过来。”
“哦。”
天地间一片寂静。
薛昉实在无奈,只余叹息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