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那一句话,乔占平说得极低,除了两名押着他的禁军,只有萧乾听见。而他看向萧乾的目光,也极为复杂,像是为了换得性命的祈求,也像是为了达成某种交易。
萧乾面色平静,站立的动作也没有改变,只是与乔占平相视一瞬,双眸几不可察的微微一眯,冷冷还剑入鞘,便沉声吩咐。
“来人,将乔占平押解回枢密院,容后再审。”
“喏。”禁军押着人下去了。
“长渊!”几乎同一时间,一个声音从艮山门里远远地传了出来。很快,一骑飞快从大门当中驶出,走到萧乾面前,大声斥道:“你小子在做什么?你疯呐!”
夜幕之下,灯火昏暗,来人锦袍上仿佛蒙上了一层黑色的灰尘,头发上、脸上也有被火场的浓烟熏过的痕迹。他似来得匆忙,呛人的烟火味儿都来不及清洗,养尊处优的眉眼全是狼狈,却无法掩盖那天生的尊容。
“萧长渊,老子在问你话。”
见萧乾不答,他又重复一次,骂咧不已。
普天之下,也只小王爷宋骜会这么骂他了。
萧乾薄薄的唇角紧抿着,面上并无恼意,容色与语气一如既往,淡淡无波,“抓逃犯。”
宋骜看一眼地上的尸体,“逃犯呢?”
萧乾很平静,“已就地正法。”
似是气得不行,宋骜长长吸了口气,才稳住情绪,没有在这么多人面前与他打一架。他手执缰绳,放慢马步,围着萧乾转了一圈,低声道:“萧长渊,你最近是不是鬼上身了,怎么做事这么不靠谱呢?你到底知是不知,如今临安城都传得有多难听?人家都说枢密使带兵反了!二十万大军呐,萧长渊,不是两万,是二十万,你他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