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耽误半天时间也要拖累镇子里的事,她很不愿意因为自己给其他人前麻烦,所以忍了这么一天一夜,到早上就真的忍不下去了。
荣桀叹了口气,他抹了一把脸,到楼下房间里把雷鸣叫醒嘱咐几句,自己则问了客栈的小二去寻大夫。
索性镇子很小,这会儿天也渐渐亮起来,大概一盏茶的工夫荣桀就找到了小二说的医馆,敲门而入。
坐堂的是位知天命年纪的老大夫,得亏他起得早,这会儿正在后院炮制药材。
他瞧着慈眉善目的,一听荣桀说自己媳妇腹痛难忍四肢冰凉,不由问他:“夫人的癸水是何时来的?”
荣桀愣在当场。
他隐约记得有这么个名头,却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因此还有些不好意思:“癸水是什么?”
这下换老大夫愣在那了。
他疑惑地上下瞧了瞧荣桀,问:“你真的成亲了?瞧你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
荣桀心里头着急,也不管老大夫如何念叨,只催促他带上药箱跟自己走。
老大夫见他确实着急,只好找了专治妇科的药,跟着他往客栈去。
路上荣桀有些迟疑,还是问:“大夫,癸水到底是如何?”
老大夫扫他一眼,低声道:“女子初潮便是长大,月月来癸水才能诞育子嗣,你媳妇没来过?”
以前父亲隐约教过他这事,荣桀回忆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只他皱眉想了想,颜青画上山也两个多月了,确实没听她说过这个。
老大夫见他一脸茫然,也跟着有点急了,问:“你媳妇年纪多大了?怕不是怀了娃娃吧?”
这荣桀倒是知道的,他使劲摇头:“没有没有,我们还是清清白白的呢。”
老大夫:“……”怎么觉得听不太明白?
他只觉得一阵头晕,索性不再问这傻大个,沉默地跟着来到客栈,进屋瞧那生病的小媳妇去了。
颜青画这会儿略好了些,她一晚上没怎么睡好,这会儿正在浅眠。
直到荣桀给她脸上擦汗,她才猛地惊醒过来:“你回来了。”
荣桀往边上让了让,叫颜青画瞧见等在那的老大夫:“媳妇别怕,我给你请了个大夫来,咱们瞧好病便没事了。”
颜青画垂下眼眸,客气跟老大夫道:“劳烦您跑这一趟了。”
她伸出手,给他听脉,轻声道:“我昨日腹痛,手脚冰凉,头也有些晕,还犯恶心。”
老大夫诊脉时间越长,脸色就越发难看,他抬头看了看颜青画的面色,微微摇了摇头。
荣桀脸色大变。
“怎么了?”
第40章 癸水
颜青画倒是比荣桀镇定,见老大夫还在认真听脉, 便用眼神安慰了一下荣桀, 叫他不要着急。
荣桀哪能不着急啊,这老大夫那表情跟颜青画得了绝症一样, 他刚才冷汗都下来了。
然而老大夫却还是不紧不慢,他听了好长时间, 终于松开了手。
“如何?”荣桀赶紧问。
老大夫瞥了他一眼, 慢悠悠坐到桌边,却是问的颜青画:“丫头多大了?”
颜青画这会儿比刚才略强一些, 人也清醒了,便答:“再过两月便十八了。”
老大夫点点头,取了纸开始写方子。
“丫头这些年是不是吃穿都不太好?你的癸水许久都没来了,怎么不早点寻医问药?”
自从父亲走后, 颜青画就不再来癸水了, 那时候她年纪小, 不是很上心,这些年竟忘了这事。
她一听这个也蒙了,好半天才嗫嚅道:“我忘了。”
她是真的没往心里去, 饭都吃不饱, 哪里有心思管这烦人的毛病。
老大夫叹口气。
这年月家家户户都难,这姑娘十八岁的人了, 瞧着还瘦瘦弱弱的, 胳膊细成了麻杆, 听诊的时候都不好捏。
“你前些年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什么好东西都没补到身体里去,气血亏空经脉不通,癸水自然就断了。”
一屋子都不是脸皮薄的人,说起这个态度都很自然,荣桀老老实实坐在床边,听得比颜青画还认真。
老大夫见他那么上心,对他又是高看一分,脸色也好些了:“你们刚成亲没多久吧?”
荣桀这会儿也略有些放心了,便客气道:“三月成的亲。”
“恩,”老大夫看他一眼,“你照顾的倒是用心。”
可不是吗?这丫头身体亏空成这样,两个月就叫相公补了七七八八,不用心根本做不到。
荣桀脸上一红,高兴地挠了挠头。
颜青画躺在床上,伸手握住他的手,用力捏了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