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许久,她都没有等到荣桀的回答,在将要沉入梦乡的那一刻,听到他轻声道:“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
“我猜不出来,却希望真的曾经见过你。”
于是颜青画便也安然入睡,做了一个桂花糖味道的甜梦。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大嫂:你对我是否有什么误解?怎么就想让我早登极乐?
荣大当家:没有没有,误会误会。
第24章 冲动
大抵是因为说开了, 两个人关系更近了些, 早上起来用早膳,荣桀还大着胆子给颜青画夹了一筷子拍黄瓜。
颜青画抬头冲他笑笑, 小口吃了。
隔壁桌的邹凯看得直揉眼睛, 结结巴巴问连和:“我……我是不是, 瞎了?”
连和慢条斯理帮董迎风取了个饼子放碗里, 这才扫他一眼:“吃饭都堵不上你的嘴。”
邹凯被他噎了一句,只觉得心口疼。
昨日大家都忙着耕种,可算把地里的事做了个七七八八。
今天便不算太忙,荣桀叫雷鸣领着弟兄们去耕地, 自己带着几个当家的去了议事堂。
颜青画自然也去了。
昨日发生那么多事,荣桀跟颜青画也做好决定,今日就是要跟当家的们商量下,看今后寨子要如何安排。
他们寨子里的弟兄们虽然都很信服荣大当家, 却也不是盲从, 荣桀也并不搞高压统治, 私底下都很平易近人。
因此大家刚一坐定,荣桀就道:“昨日的事,你们如何想的?”
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吭声,兴许是想先听听别人说法,再发表议论。
倒是邹凯明明是个结巴, 却毫不顾忌, 一听这话就来了劲, 一个人嘀嘀咕咕没完:“我觉着,咱们、咱们寨子怎么也得有点行动。要不、不然以后,准得被狗日的,狗日的朝廷趁虚而入。”
这一串话断断续续说了半天,烦的连和拍了他一巴掌,他才不情不愿闭上嘴。
荣桀也不觉得他烦人,只问其他人:“你们如何想?”
冯思远看了叶向北一眼,叶向北想了想道:“我们当然不能坐以待毙,只现在根基不稳,寨子里勉强才能吃饱饭,其他的都还一无所有。”
他顿了顿,又说:“昨天大嫂的话我回去想了许久,我觉得目前最要紧的是不能做聋子。”
荣桀直起身来,炯炯有神地看他,脸上也带了点笑来。
仿佛是受到了鼓励,叶向北又看了眼颜青画,见她正垂眸沉思,便鼓足勇气接着说:“这回要不是乌尔好奇心重跑去镇衙门偷听,我们或许要等人家打到门前才知道发生了什么。无论是云州还是朝廷,对我们都是个威胁。我认为我们一定要培养些自己的暗探来,最起码对溪岭的事能知其三四,只有主动掌握各地信息,才能安心坐于家中。”
荣桀拍了一下椅子扶手,大笑道:“还是向北心思缜密,这一点说的太好了。”
叶向北冲邹凯挑挑眉,气的邹凯直喘气。
他们寨子里,邹凯一向是只喜出武力,动脑子的事一点都不愿意做,之所以能成为二当家的,完全是因为他真的可以为了寨子豁出命去。
有那么多人动脑子,确实不差他一个。
荣桀自然知道他是什么脾气,因此也很少单独问他意见,大多都是把人叫齐才商量,这样也算是博取众长。
叶向北说完之后,荣桀便点名问连和,只听他说:“大当家拿主意便是,我都觉得很好。”
他这般说,荣桀就笑:“多说几句能累着你?”
连和认真点头,脸上还是淡淡的。
荣桀和颜青画对视一眼,把目光一起投向年纪最大的冯思远。
冯思远比叶向北沉稳的多,也看得更远,他并未对反不反之类的事说什么意见,反而道:“无论如何,都得叫村民们吃饱饭。”
百姓们能吃饱穿暖,大概就不会有别的诉求。若是他们真的反了,根基稳固便没有后顾之忧;若是他们不反,自己自足,也不用惧怕任何事情。
有道是民以食为天,只要天不塌,他们便会安安稳稳,不求其他。
曾经的他们不也是这样吗?
荣桀点点头,看向颜青画。
颜青画这才道:“几位当家的意见,我跟大当家大概是听明白了,说的都非常在理。”
她顿了顿,把腰背挺得更直一些,道:“首先叶先生说的暗探,我认为现在就要努力操办起来。云州已经有人反了,我们最要关心的一个是云州情况到底如何,再一个便是朝廷对云州,对我们是什么样的态度。”
这几年朝廷没甚动作,不过是因为腾不出手来,汉阳关那至今烽烟四起,鲜卑的铁骑不知何时就要踏破关城,坐在中都的勋贵皇族们最怕的还是来自西北的贪狼。
他们这些手无寸铁的山匪们,当真不足为据。
只是云州那有人坐不住了,他们已经反了,那朝廷就不会坐视其他逆匪逍遥自在。
颜青画道:“几位当家心中多有沟壑,这暗探的事,看交给谁操办最好?”
几个大老爷们你看看我,我瞧瞧你,最后都把目光投到连和身上。
连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