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家伙挤来挤去,你推我搡,吵来吵去,很快就进入梦乡,做梦还在互相推拉。我与十三伸手相握,环着我们的一对宝贝相视而笑,十三挠挠我的掌心,笑的温馨甜蜜,“盈盈,谢谢你,给了我一双宝贝儿女。”
“盈盈也要谢谢你,十三,谢谢你给了我一双宝贝,给了我爱情,给了我宠爱,使我一生回味无穷。”
一家团聚的日子虽然过得惬意,可是我心里总是不安生,不知这偷来得快乐与欢聚能有几日。
在忐忑不安与欢乐幸福的交织之中,我迎来了我人生的第二个二十六岁生日,接受大家拜寿的时候,我穿了自己裁剪的一件白色锦缎高领喇叭长袖曳地长裙,长长的婚纱从头上一直拖得比裙幅还长尺许,十三穿一件黑色的燕尾服与我相应和。我笑颜盈盈的挽着十三,看起来颇似一对西式婚宴中的新人。
小石头与小心怡抱了鲜花与我们亦步亦趋,他们兄妹的服饰与我与十三的同款,是我与十三的缩小版,我与心怡戴了柳条桂枝花环,翠柳飘摇,丹桂香绕,堂屋地上铺了红绒地毯寿堂彤红如喜堂,我们一家人一起出席春柳刘嫂为我准备的丰盛生日宴席,十三嫌衣服别扭,不愿意穿戴,我只说一句,不穿可以,请他不要出席我的生日宴席,那家伙立马变节,穿了礼服戴了礼帽与我一起言笑盈盈的接受大家的祝贺。
我嘴上说是办寿礼,心里把它当成我与十三复合的婚礼,我不想我当初走的偷偷摸摸,现在复合的乌而哑之。我要给自己一个交代。我一早交代小满替我们全家画素描,可惜没有摄影机,不然我们一家的合影绝对可以算得上最美焕绝伦的一张全家福。
染了一头乌发的十三看起来与我岁数相当,我的小石头与小心怡虽然还小,可是小石头已经是相貌俊美,明眸皓齿的翩翩少年,只是身量不足,有些稚嫩,缺了一份成年男儿的硬朗气。假以时日必定会迷死姑娘一大片。小心怡不但眉眼漂亮,还比现下的闺秀多了一份见识于大气。他们将来必定是红男绿女中领袖,凤子龙孙中的楚翘。
吃席时我换上了十三给我的生日礼物,一件火红旗服,宽袍大袖,袖口金丝线锁口,只在袖口领口于下摆处绣富贵牡丹图案,即漂亮又不显俗气。十三为了配合我换上了一件黑底起红纹的锦缎长衫,配一件同色系金线锁边的坎肩。我们用的手帕子,都是我们的女儿小心怡孝敬我们的绣平安鸽子图案的香罗帕。
十三来者不拒的帮我喝酒,乐得嘴都歪了,小心怡与小石头给众人分发了他们亲手揉面做的寿桃。想想我前生此时还孑然一身,如今有夫有子,儿女双全。真是世事弄人,这梦做的,唉,不知何时梦醒,那时不知是何样光景。想到此,我给十三连连布菜,好也罢,歹也罢,都是他赋予了我生命的内涵,使我不致空来一趟。还有小石头小心怡,看着他们,我心里再无怨尤,唯剩蜜意流淌。
寿宴欢乐之时,迎来了一个意外的客人,孙鲲鹏风尘仆仆的来了,不过十几天不见,那家伙胡子拉渣的,月亮门上也毛乎乎的长齐了头发。
四爷的信言简意赅,除了问候就是一张万两的银票,一句责备的话也没有。外带附有一份朝廷邸报,上面发布了一个消息,十三阿哥筹集粮草不力,致使征西大军进退维谷,即日起与嫡福晋同时圈禁在府里,闭门思过。无旨不得私自出门。
孙鲲鹏另外奉上一明黄荷包,也是银票万两,别无只字。
十三拉了全家往北跪下,新过了三拜九叩大礼,泪水无声滑落,小心怡乖巧的给十三抹泪,“阿玛不哭,怡怡唱歌阿玛听好不好?妈妈教我的小蝌蚪找阿玛的故事,可好听了。”
十三抱起小心怡,含泪而笑,“好,我闺女唱的肯定好听!阿玛肯定喜欢。”
小心怡娇娇糯糯的声音犹如婉转的黄鹂,“落雨不怕,落雪也不怕,就算寒冷大风雪落下,能够见到他,可以日日见到他面,如何大风雪也不怕,我要我要找我阿玛,去到哪里也要找我阿玛,我的好阿玛没找到,若你见到他就劝他回家。”
心怡的歌声把生日宴会推向高潮,大家一致叫好,随着拍节拍手,跟着哼唱,似乎大家老早就会唱这支歌儿一样。
老爷子来这么一出算是成全他这个任性的老儿子一把,十三写了文情并茂的谢恩折,或者说是信笺更合适些。
十三让我加几句,我颇为难,我对康熙实在无爱,刚刚对他改观一点点,他又算计我,让我很不舒服,感谢的话说的太亲热觉得肉麻,太清淡了又不礼貌,若我不写他或许会觉得我是大不敬。师父说康熙他最近几年越来越多疑了,一时之间不知写点什么才好。
十三于是问我,若是给老佛爷写信,问我将如何写,我想也没想张口就来,“若是给老佛爷写信,那就好写多了,我有一大车轱辘子的话要告诉老佛爷,可以跟老佛爷嘱咐些该穿什么,该吃什么,应该注意什么,或者讲个笑话,或者说个故事,再或者编写些好听词曲给老佛爷都可以,我拿老佛爷当亲奶奶,老佛爷也当我亲孙女一般,我说什么老佛爷也不会怪我。她只会夸奖我,盈盈贤惠,盈盈聪明。哪像你的。。。。。。”
我忽然注意到十三红红的眼圈,十三摸摸我的头发,像是宠爱他女儿心怡一样,“你想老佛爷了,爷我也想。”
小石头小心怡都对老佛爷有感情,小石头靠着我小心怡搂了十三的脖子,我们都想老佛爷了。
十三到底是男子,安慰我们母子三人开了心,让小石头小心怡去给爷爷准备礼物,两个小家伙对康熙也有感情,忒别是小石头,连忙拉了妹妹去准备。
十三低声下气跟我商量,“你就当他是老佛爷一般,嘱咐几句,告诉他你所知道的养生之道,或者介绍几道适宜老年人的小菜谱,或者也讲几个笑话他听听,好不好?你看我的面子,他好歹是我爹,你的公公大人。”
这话说得好像我不孝顺似的,我委屈的不行,“我又没说不认他是公爹大人,不愿意孝顺他,可是你爹跟旁人不同,我是怕他不稀罕。我跟他套热乎反讨没趣。”
十三连忙陪了笑脸给我解释,“你别多心,我也没别的意思,知道你一贯孝顺老人,连老太妃你也孝顺,吩咐小十七拿银子救济她们,我怎会怀疑你的孝心呢!我的老婆是全天下最最善良的大美女。别气了,哦!”
我捏掐他腰杆到他龇牙咧嘴才顺了气,“这还差不多!以后就这样子说话!不要那样子瞎说!不然,大美女变成大毒蝎!”
小石头也在十三信后加上了问候语,把自己新写的字,新作的诗作各附了两篇,小心怡给康熙带了自己亲手绣制的梅花填芯的枕头。我依十三的意思介绍了几道清淡的小菜,誊写了上次用过的散气方子。写了些保健的知识常识,一起打包交给刘青山,让他用他的渠道快马送进京城。
西征大军进退维谷本是老十四的责任,十三不过帮办筹集粮草,这罪顶的实在冤枉。康熙如此处置,虽然名义不好听,可是也算是成全了十三的任性。这个老康对十三到底是爱还是。。。。。。实在是不好说,也说不清楚。
反正我觉得十分不公,可是十三似乎不在意,反倒乐的接受。与我带了小石头小心怡山上山下疯玩了好几天,兑现了陪他女儿捉蜻蜓抓蝴蝶的诺言,我带小石头去扬州城里视察生意他也有兴趣跟随,我爱干什么他都陪着,只一条,死活不让我再剃头发,其实我也没准备再剃,只是见他紧张,我故意闹闹幺蛾子罢了,反正闲着也是没事干,索性逗逗那家伙玩玩。
我与十三作为小石头的跟班,陪他去正式接受生意,小石头进退有度,落落大方,指挥若定,很有大将风度,十三看了十分窝心,跟个老太爷似的闲闲的歪坐在红木太师椅里看他儿子发号施令,接见掌柜师爷账房。那抹得意的笑意就没收起过。
所有伙计称小石头少东家,小心怡东家小姐,称十三与我老东家和老太太。我对这个称呼没有爱,什么老东家太太,我才二十五岁,正青春年少好不好!
十三似乎知道我的意思,笑得那叫一个促狭惬意,偷空悄悄与我咬耳朵,“也有人嫌你是老太太了。”
我原本属意小鱼跟着小满做长随或者说是伴读,可是小满执意要小鱼跟着小石头照顾,自己要了牛娃带在身边调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