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喜子笑嘻嘻一乐:“看把姑娘急得,我小喜子就是不信我自己,也不会怀疑姑娘的情义。我与盈小姐说笑呢!”
见他如此说,我放了心:“你相信就好!说吧,你这么猴急,找我有什么事情?”
小喜子“扑通”一声就跪下了,我怎么拉也不起身:“盈小姐,我求求你,你别跟我们爷怄气了,我们爷这些日子受的委屈够多了,早上还咳了几口血。今天见了四爷与盈小姐才刚好点。爷有什么地方得罪了姑娘,我在这里替爷给姑娘陪个不是,望姑娘忘了不快,好好的待我们爷。”
我听了很感动,也很羡慕十三,在此落难之际,有这么多人对他不离不弃。
我扶起小喜子:“你们爷有你这样奴才,是他的福气。我既然进府来,就是为了他好而来。难不成我专门来怄气得?实在是恼他糟蹋自己,才没有好气性对他。我不是真的要走,只是依如今的情形,好言相劝似乎不大奏效,我不过是激他。你放心,我自有分寸。到是你,今后不要一味顺着他,要与我配合,我们共同努力,让他早日好起来,变回到从前那个意气风发,豪气干云的拼命十三爷。”
小喜子抹把泪,又擦把汗,破涕而笑:“原来是这样啊,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姑娘真的不理我们爷了呢!盈小姐放心,只要是为我们爷好,我什么都愿意做。”
他那滑稽的动作形象,让我想起漫画中那受了委屈的小白兔。
我含笑与小喜子一击掌:“今后,我们两个为了十三爷早日康复,一个白脸,一个黑脸,合作愉快!比方那酒一回喝那么一小口是没问题的,还有助于活血,你藏一小瓶在身上,在他馋极了的时候,你就背着我给他偷喝一口,这是你们两个的秘密,我不知道。不过,今天就免了,他今天喝得够多了。”
我与小喜子定完盟约回到书房,就听十三喊那小喜子,小喜子连忙颠颠的跑进去。
我凑上去听壁脚,就听十三压低声音骂小喜子:“爷喊你半天,你都不答应,你也反了吗?也敢给爷甩脸子了?”
小喜子惶恐的声音:“奴才上茅房去了,爷就是借奴才一个胆,奴才也不敢反爷呀!”
停了一下,又传来十三的声音:“见没见岳姑娘?她真走了吗?”
小喜子稍稍提高了点音量:“没走,在外边歇着呢,爷,您老千万要听盈小姐的话,吃药、喝粥、忌酒。免得惹恼了盈小姐,又是饿饭,又是要回四爷府领罪去。”
“嘘,小声!得,要你个东西罗嗦,去给爷弄壶酒来,爷都馋死了!”
小喜子可怜兮兮的声音:“别别,爷,奴才还想待在府里服侍爷,盈小姐可说了,我要是偷酒给爷喝,她会回了四爷,让四爷把奴才撵出府去,那样奴才可就没有活路了。爷,您就当是可怜可怜奴才,忍忍吧!等您老身子好了,我一准给爷弄个十坛八坛来,让爷喝他个够。”
这个小喜子还真是可造之才,谎话说的跟真的似的,让我觉得我好象真的威胁过他。然后就听不到声音了。
小喜子再出来的时候,给我打个胜利的手势。我知道,他与十三达成了私下交易。
我大声叫住小喜子:“小喜子,去把我师父留下的草药熬了来,好给你们十三爷泡脚。再让他们熬些梗米粥给你们十三爷送来。告诉他们,水开滚了再下米,要多放水,少放米,大火熬滚后改小火再慢慢熬,等熬出亮亮的、浓浓的粥油,才算是熬好。让他们熬好了叫我,我看过才能出锅,中午的粥差些火候。叫他们要仔细。”
小喜子答应一声跑了,我进内间,见十三披散着头发,扶他坐于桌前,为他梳头辫头发,发现他乌丝中竟夹杂几根白发,我一愣,连忙悄悄一一拔下,攥在手里揉成小团,又偷偷塞入袖中。他才二十五岁,风华正茂,人生最华彩的时段,怎会华发早生?心里隐隐抽痛,柔情顿生,把他的头部往怀里拢拢,帮他做头部按摩,听说经常按摩头皮可以抑止白发再生。
十三忽然捉住我得手,放在唇边一印,我感觉手上湿湿的,他哭了!我惊而抬头,桌上赫然有一方镜子,我的表情动作尽收他眼底。
耳听得有人进来,我慌忙扯出一条丝巾在十三脸上匆匆一按,迅速收好,再慢慢的辫着发辫。
小喜子在外传话:“爷,嫡福晋与侧福晋来看爷了!”
十三不做声,我慌忙迎了出去:“思盈见过两位福晋,福晋们吉祥!”
十三福晋与侧福晋双双发话:“妹妹不要客气,都是自家姐妹!我们不过是来瞧瞧爷。”
我手脚无措,不知该如何接话,只好逃避:“两位福晋,十三爷在里面,您们宽坐叙话,我去看看粥熬好了没。”
十三福晋却不让我逃,拉着我一起往里走,“我听说爷好多了,就想来看看爷,富察妹妹也想来看看岳妹妹,就结伴来了,妹妹不要拘束。”
十三福晋与侧福晋正装端容,准备给十三行礼,十三伸手一拦,脸色不喜,也不怒:“免了,你们都有身子,以后见了都不用行礼了,以免窝着。你们自己好好养着,不用天天劳神来看我。这一阵子让你们担心了,以后我会好好的,等我好利索了会去看你们。”
两位福晋还没落座就被十三下了逐客令,却并不见她们有何不悦之色,双双回答一声:“是,爷好好养病,我们去了。”接着摇摇摆摆的往外走了。
这是什么夫妻?简直就是上司对下属的口吻。
我送了出去,心里对她们充满怜惜,十三福晋盯了我一眼,笑笑:“妹妹别担心我们,爷一贯对我们很好,不打不骂,和颜悦色,对众姐妹不偏不倚,雨露均沾。爷那样的身份地位,又文武双全,才貌出众,有这样的夫君,我们知足了!妹妹以后就知道了。劳烦妹妹好好照顾爷,我们告辞了。”
我愣住了,不打不骂,和颜悦色,不偏不倚,雨露均沾,就是好夫君?
她们这是在说十三吗?怎么与我了解的那个十三差这么多呢?
他不是独宠他的嫡福晋么?
是哪里出了差错么?
难道一结婚就变味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