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马探听得,报入袁绍大寨里来。绍聚众商议。操曰:“董卓屯兵虎牢,截俺诸侯中路,今可勒兵一半迎敌。”绍乃分王匡、乔瑁、鲍信、袁遗、孙融、张杨、陶谦、公孙瓚八路诸侯,往虎牢关迎敌。操引军往来救应。八路诸侯,各自起兵。河内太守王匡,引兵先到。吕布带铁骑三千,飞奔来迎。王匡将军马列成阵势,勒马门旗下看时,见吕布出阵:头戴三叉束发紫金冠,体挂西川红棉百花袍,身披兽面吞头连环铠,腰系勒甲玲珑狮蛮带;弓箭随身,手持画戟,坐下嘶风赤兔马:果然是“人中吕布,马中赤兔”!王匡回头问曰:“谁敢出战?”后面一将,纵马挺枪而出。匡视之,乃河内名将方悦。两马相交,无五合,被吕布一戟刺于马下,挺戟直冲过来。匡军大败,四散奔走。布东西冲杀,如入无人之境。幸得乔瑁、袁遗两军皆至,来救王匡,吕布方退。三路诸侯,各折了些人马,退三十里下寨。随后五路军马都至,一处商议,言吕布英雄,无人可敌。
正虑间,小校报来:“吕布搦战。”八路诸侯,一齐上马。军分八队,布在高冈。遥望吕布一簇军马,绣旗招飐,先来冲阵。上党太守张杨部将穆顺,出马挺枪迎战,被吕布手起一戟,刺于马下。众大惊。北海太守孔融部将武安国,使铁锤飞马而出。吕布挥戟拍马来迎。战到十余合,一戟砍断安国手腕,弃锤于地而走。八路军兵齐出,救了武安国。吕布退回去了。众诸侯回寨商议。曹操曰:“吕布英勇无敌,可会十八路诸侯,共议良策。若擒了吕布,董卓易诛耳。”
正议间,吕布复引兵搦战。八路诸侯齐出。公孙瓚挥槊亲战吕布。战不数合,瓚败走。吕布纵赤兔马赶来。那马日行千里,飞走如风。看看赶上,布举画戟望瓚后心便刺。傍边一将,圆睁环眼,倒竖虎须,挺丈八蛇矛,飞马大叫:“三姓家奴休走!燕人张飞在此!”吕布见了,弃了公孙瓚,便战张飞。飞抖擞精神,酣战吕布。连斗五十余合,不分胜负。云长见了,把马一拍,舞八十二斤青龙偃月刀,来夹攻吕布。三匹马丁字儿厮杀。战到三十合,战不倒吕布。刘玄德掣双股剑,骤黄鬃马,刺斜里也来助战。这三个围住吕布。转灯儿般厮杀。八路人马,都看得呆了。吕布架隔遮拦不定,看着玄德面上,虚刺一戟,玄德急闪。吕布荡开阵角,倒拖画戟,飞马便回。三个那里肯舍,拍马赶来。八路军兵,喊声大震,一齐掩杀。吕布军马望关上奔走;玄德、关、张随后赶来。古人曾有篇言语,单道着玄德、关、张三战吕布:“汉朝天数当桓灵,炎炎红日将西倾。奸臣董卓废少帝,刘协懦弱魂梦惊。曹操传檄告天下,诸侯奋怒皆兴兵。议立袁绍作盟主,誓扶王室定太平。温侯吕布世无比,雄才四海夸英伟。护躯银铠砌龙鳞,束发金冠簪雉尾。参差宝带兽平吞,错落锦袍飞凤起。龙驹跳踏起天风,画戟荧煌射秋水。出关搦战谁敢当?诸侯胆裂心惶惶。踊出燕人张冀德,手持蛇矛丈八枪。虎须倒竖翻金线,环眼圆睁起电光。酣战未能分胜败,阵前恼起关云长。青龙宝刀灿霜雪,鹦鹉战袍飞蛱蝶。马蹄到处鬼神嚎,目前一怒应流血。枭雄玄德掣双锋,抖擞天威施勇烈。三人围绕战多时,遮拦架隔无休歇。喊声震动天地翻,杀气迷漫牛斗寒。吕布力穷寻走路,遥望家山拍马还。倒拖画杆方天戟,乱散销金五彩幡。顿断绒绦走赤兔,翻身飞上虎牢关。”
125.1月12
北陆鞑子南下袭扰大周边关,开始只是小股队伍抢劫偏远的小村小镇,到后来聚集的北陆鞑子越来越多,向着更富足一些的大镇入侵烧杀抢掠。
边关告急的消息是在十天之后传回京城的,朝中众人一片哗然,就战事议论纷纷。
文官一派多数主和,理由是北陆鞑子之所以会南下抢劫,多是因为大周富足,多年风调雨顺,地大物博。而北陆地方贫瘠,年初又遭了干旱,民众无法生活才要到大周抢劫。大周不如去跟他们议和,再跟他们商谈一下双方贸易之事,由朝廷负责运一些粮食到北陆去卖,既可以缓解北陆的生存危机化解此吃战事,朝廷还可以借着贸易之事赚取金银充实国库。
对于用这种方式谈和,便又牵扯出谁去谈和?谈好之后,谁又去主持贸易?要找一个能言善辩的人去谈和,还要找一个懂得贸易之事的人去主持商贸。运去的粮食还必须要负责安全,就需要动用大量的兵士去负责运送,谁又来担任押送之职。还有一个不确定的是,我们愿意谈和,北陆鞑子愿不愿意谈?北陆鞑子生性野蛮,用抢的方式就可以获得大量的粮食,他们会不会同意用金银来购买?要是他们之事表面上同意,等我们把大量的粮食运送过去之后,他们翻脸不认,武力抢夺又该怎么办?又不是没遇到过北陆鞑子在跟大周打仗的时候,抄大周运粮队的后路把粮草抢了的事。
这些问题都很具体,一扯皮就没个结果,对于一向喜欢武力解决难题,爱好简单粗暴快捷方式的武将们来说,文官提出来的议和以及卖粮食纯粹就是浪费时间和精力,直接迎战也就好了,只要把北陆鞑子打服了,打怕了,不怕北陆鞑子不投降,一旦北陆鞑子打输了,他们肯定会来求和,到时候再让他们进贡,大周朝不要赚得太多,还不用费神费力地搞什么边关贸易,一次性就解决问题了。武将还可以凭此立下军功,获得好处。
文官一派的官员一听,十分不屑地嘲讽武将一派,难怪说武将都是莽汉粗人,一天到晚就知道打打打杀杀杀,都是群没脑子的傻大力。打战要人上战场,敢情那些上战场的人都不用吃喝,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简单算一下就知道打一仗要花多少银子,如果很快打赢了北陆鞑子还好,如果没能一鼓作气打下来,战事一拖延,花的军费就跟流水一样,这么多的银子上哪儿去找?国库本来就不充裕,再这么大手大脚的花银子,估计连皇上的万寿节都不能好好的过了。再说了,打战是要死人的,上战场的兵士也是有父母兄弟姐妹的,谁又愿意看到自己的亲人战死沙场?夫妻离散?白发人送黑发人?
文官和武将为着议和还是宣战吵得不可开交,互不相让。文官骂武将没脑子,武将就骂文官贪生怕死。朝堂上吵得乌烟瘴气,差点儿没把皇上的老毛病气翻。
三天之后,又有边关告急的消息传回来,这一次皇上又问文武百官是议战还是议和,结果文官派和武将派又吵起来,一些中立派则是坐山观虎斗,半句有用的话也不说。
皇上气得大怒,直接把下面的人骂了一顿。他前面几天没有在议战还是议和中做出决定,就是想看一下这些大臣们到底有没有一个可用之人,谁知道他们除了扯皮还是扯皮。和平时期,用他们互相掣肘对方,有利于他集中权利,但是在战时,他们还这样扯皮,半点儿有用的对策都想不出来,拿他们有何用?
皇上一拍御案,“北陆鞑子都已经打进门了,你们还一个个在这儿扯皮,想不出半点儿有用的法子。朕拿你们何用?”
“皇上息怒。”大臣们纷纷跪了下去,大殿里跪了一地的人。
皇上气得额头青筋直冒,“北陆鞑子多野蛮,难以驯化,一味求和,只会让他们觉得我们大周朝好欺负,这一次一定要把他们打回去,不光是要把他们打赢,还要叫他们知道我们大周朝的厉害!”
皇上一席话,主战的基调是定下来了,文官那边大半人咽了气,奄嗒嗒地没了先前吵架时那口若悬河掷地有声气势。而武将这边则气势磅礴起来,一副撸袖子就要上前线去干一场的架势。
有三个武将站出来主动请缨,陆瑾明瞟了一下,在他安排的人里面,站出来了一个,这人本来就是负责打头阵的,能不能选上倒是其次,主要是探一下风向,率先站出来,只要被选上,即使不能做主帅,争个要职还是可能的。
最后又为着主帅的人选扯了两天皮,最后定了已经有十多年带兵经验的孙将军为主帅,孙将军是属于中立派,只以皇上的意思为主,一向独来独往,谁的边都不站。在带兵打战一事上,公正严明,有勇有谋,是个非常合适的人选。
人选定下来,朝中大臣也都没意见。一些觉得自己掺和不了的便继续安如鸡,一些有意在其中捞一把的就开始往队伍里面塞人。陆瑾明事先安排的那几个将领也都在入选名单中。这些将领都是上一世跟着他在边城立下过汗马功劳的将士。这一世有带兵作战经验丰富的孙将军在,他相信他们会比前一世做得更好。
然而,就在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还有五天大军就要开拔的关键时刻,孙将军却出事了。
那日,孙将军如平日一样早起在家中的校场练习骑射的时候,居然惊了马,那匹跟随了他五六年的黑风突然发了狂,疯了一般在校场里拔足狂奔,眼见就要撞到校场的围墙,来一个马死人亡,孙将军情急之下,慌忙从黑风背上跳了下来,再顺势就地一滚,避开被疯马踩踏的危险。
尽管躲开了这一场生死浩劫,孙将军还是受了伤,他从马背上跳下来的时候着力不稳,右脚正好踩在一块石头上拐了一下,力道过大致大腿骨折,上不了马了。
上不了马,就带不了兵,孙将军总不能以四十有五还断了腿的架势为主帅,率领大队将士前往边城,这没有说服力,别说没办法给大周朝的众将士交代,还让北陆鞑子以为大周朝找不出个有用的主帅,以为只能缺胳膊断腿的人才上战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