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节(2 / 2)

宝如并不知道那两本书是有关什么的,听他问起,以为是很重要的书,顾不得害羞,忙道:“没人动过。我一拿着就放到柜子里了,相公要现在看吗?我这就下去给你拿。”

说完,撑着床就要起身。

床都上来了,陆二郎这会儿哪会让她起身,况且,他也怕看到那两本避火图,一个忍不住便把人吃了,连忙翻身将人按住,牢牢抱在怀里,道:“不急,没人动过就行,明天再找也没什么。”

说完,他想起里面的内容,若是宝如看到,不知会羞到何等程度,不由轻轻笑了笑,又添一句:“好好睡吧,等姐姐和离的事情解决了,相公给你看大宝贝。”

虽然胸有成竹,但和离要全部弄完,怎么着也得七八天,这期间他得好好学学技术,总不能在娘子面前丢脸。

宝如可不知他相公预备着什么坏事,听到“大宝贝”后,双眼一亮,点点头,不一会儿就被抱着睡着了。

第19章

第二日一早,陆大郎带着族中几个口舌伶俐的壮小伙,驾牛车去往茂县,准备跟寡妇的夫家好好谈谈人生。

陆二郎则留在家里,等待程家人上门。齐氏不放心,又请了旬阳城的张老大夫过来,得知陆二郎身子已经无碍,而陆荷虽然身体虚弱,但并没有被下.药,陆家上下都松了口气。

最坏的状况没有出现,齐氏已觉得谢天谢地,只要儿女身子无碍,再大的困难,他们总能挺过去的。

这种乐观的情绪,等程殷上门的时候,就荡然无存。

如陆二郎所料,他们从府城回来第三日,程殷果然过来了,还带着那个寡妇。

寡妇已经三个多月的身孕,腹部已经显怀,也不知什么时候到的青山村,一大早就跪在陆家门口,一会儿姐姐一会儿自己错了的,哀哀求她回去,看起来竟十分可怜。

乡下本来就平静,除了些东家长李家短的小事,基本上没太大的动静。寡妇这一番唱念做打,着实吸引了不少人,再加上最近不少村民都听说了陆家的事,一见陆荷夫家上门,打了鸡血一样,纷纷跑过来围观。

外面动静那么大,陆家人不可能听不到。

陆荷躺在床上,气的脸色发青,齐氏也是一脸怒容。不过担心女儿身体,也不愿意她再被人指指点点,便留下宝如陪着陆荷,她则与陆二郎、李氏一起往门外走。

越靠近大门,寡妇期期艾艾的声音就越是清晰:

“……姐姐,你气我进门,妹妹明白……可你怎么能这么狠心,把相公告到府城,眼睁睁看着他失掉秀才功名……”

“……你嫁进程家十多年没生孩子,相公和婆婆也都忍了,如今只不过是想留个后,你怎么就容不下呢……”

“……姐姐,只要你能消气,就是让妹妹做牛做马也愿意,只求您赶紧跟相公回去吧……”

……

寡妇夫家姓刘,称刘张氏。

张氏长得小巧,一副温婉的良家相。此刻跪在地上,哭起来梨花带雨,一句句请求的话,看似是挽留,实则是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陆荷身上,心机可见一斑。

可落在程殷眼里,却变成她是替自己委曲求全,顿时心痛到不行,上前扶她道:“苑娘,快起来,这样的毒妇,我们程家不要也罢。”

而周围的村民们,原本虽然八卦,但对陆荷多是抱有同情心,如今听张氏一番哭诉,一个个脸色却变了,虽不至于像茂县百姓那样当面讽刺,看向齐氏等人的眼光却十分怪异。

齐氏出门时,听着程殷那番话,再看到周围村民的眼神,顿时气了个仰倒,半天说不出话来。

还是李氏比较彪悍,呸的一声吐到地上,冲张氏骂道:“哪来的骚狐狸,远远就能闻到你的骚味儿!平日敞开了腿儿让旁的男人干,这会儿倒是装起良家来了。还妹妹,我们陆荷清清白白一个妇人,可没你这样不知廉耻、专门勾引人家相公的妹妹……”

程殷脸色一沉,站起来道:“莫要欺人太甚,陆荷十年没生,我程家能容她到现在,已经是大度了,你看看有哪家能做到这样?反而是你们陆家,陆荷善妒容不下我的子嗣也就算了,陆二郎你还仗着功名上府城告我,我就是休了她又能怎样?可别给脸不要脸!”

要不是衙门官差上门,他害怕真的丢了秀才功名,就陆荷那个无趣妇人,他怎么还会上门来找?

在程殷看来,如今他能来挽回,已经是给陆家天大的颜面了,毕竟弃妇本身就不好听,陆二郎还要继续往上考,哪会容这样的姐姐留在家里,状告到府城,不过是想让他主动服软。

所以他来这一趟,胸有成竹,反驳起来也是理直气壮的,心想着等带那贱妇回家,还要让她好好吃一顿教训才行。

周遭村民们闻此,议论声更大了。齐氏看着这个自己和丈夫精挑细选的女婿,无耻之极,连手都在抖。

这个畜生啊!他们真是害了女儿一辈子!

“呸,你个烂了心肝儿的白眼狼,头顶绿帽的乌龟大王八,你自己想认野种当儿子,给骚.货养便宜儿子,可别拉我们陆荷一起下水。”

既然已经决定和离,陆家人完全不在怕的,尤其是李氏,此刻彻底发挥了她彪悍的本性。

她骂完一句,眼见程殷脸色彻底变黑,还嫌不够,上前几步,笑着大声吆喝道:“都来看看啊!乡亲们,你们不是一直想知道我们陆荷为啥回家吗?今儿个我就好好跟你们掰扯掰扯……“

听她如此说,村民们眼睛立马亮了,齐氏本来想阻止的,却被陆二郎拉住了手。

他相信大嫂的战斗力。

果然,人群一拥上来,李氏就笑着说:“咱们家这个女婿,还有这个骚货,哎哟哟……都不是一般人啊!这对奸夫淫.妇,早十年前就勾搭上了,那时候畜生女婿还没中童生呢,这贱货看不上他,嫁给了裁缝店主。可惜店主短命,那边人刚死,这贱货就耐不住寂寞,左勾搭一个右勾搭一个,比那妓院里的婊.子还不如,好歹人家婊.子是拿钱办事,这个贱货可是专门勾搭有妇之夫的。我们陆荷也是可怜呐!我公公那个人,大家都知道吧,多忠厚的一个人啊,看这畜生装的本分,就把陆荷嫁给他,还帮他找人脉关系,哪能料到这对奸夫淫.妇早在外面有了小家!这畜生的老实本分都是装的呢!也就是上回我们二郎病重,这畜生看我们家没有依靠,直接把这寡妇接上门,当正经妻室养了,还把我们陆荷气的一病不起。要不是前两天我们上门去看人,指不定现在人都不在了……”

李氏撒泼打滚着实是一把好手,这会儿鼻涕一把泪一把,说的周围村民立刻变了风向,开始对当中那对奸夫淫.妇指指点点。

“没想到是这样的。”

“这女人原来是个寡妇啊,怪不得看起来那么骚!”

“永福多好的人啊!小荷也是我看着长大的,这畜生真是恶心啊。”

……

程殷气的脸色铁青,终于没了读书人的斯文,跳起来骂道:“好不识抬举的泼妇,给脸不要脸,我回去就休了那不下蛋的母鸡,以后可别后悔,跑上门来求我。”

“哎哟哟,好大的口气!还后悔,后悔你娘希皮的!你这样的畜生,活该天打五雷轰!我说的有哪句话是假的?现在知府老爷的人都上门了,你尽管去告啊,程家这样的狼窝,你想把我们陆荷往回接,我们还不愿意呢!”

李氏嘻嘻笑了,程殷越气,她笑的越厉害,笑道:“至于不生孩子,那可不怪我们陆荷啊!张老大夫大家都知道吧,旬阳城里的名医,前几日上门看病的时候可说了,我们陆荷的身子,除了被程家那老虔婆虐待,身子亏损的厉害,生育上可没什么毛病。张老大夫这样的的人,总不能随口乱说吧,既然不是我们陆荷不能生,那就是这个畜生的问题了。你程殷上赶着去做接盘的,奸夫淫.妇睡一块睡了七八年,说我们陆荷不下蛋,这贱货下了个啥?可别跟我说肚子里揣的这个,怎么就那么巧,偏偏我们二郎去考秀才的时候,偏偏这贱货就怀孕了呢!我们陆家是厚道人家,陆荷也愿意给你程殷纳妾,可你找个寡妇也就算了,还尽想着给野男人养孩子,这寡妇跟野男人睡惯了,谁知道肚子里揣的是谁的野种,啧啧……我们陆家是读书人家,父子两门秀才,最是要脸面的,不用你说,这样的狼窝我们还不想待呢!”

李氏这一番话,算是将前因后果解释了一遍。尤其提到张老大夫以及陆二郎科举,更增加了几分可信度,不少人对程殷张氏两人指指点点,看向程殷的脸色,也极为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