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果就摇摇头,“我没有外公的。”然后她又纠正一下措辞,“我没有见过,我母亲也没有见过,谁也没有见过。我母亲说打她记事儿起就是外婆和她一个人,对了,我也没有见过我的外婆,这些事情都是我母亲告诉我的。”
我只好尴尬地摇摇头,“哦,那你挺惨的哈。”
我将烛台向上举高些,就看见从墙缝往下渗着积水,那是刚才下雨屋顶没有排出去的水分。
“屋顶又该补补了。”
“是的。”果果说。
她倚靠着那个半人高的木柜,柜子盖是开着的,看来里面的东西都搬空了,“后来~”她自顾自地说,“我母亲就搬了出去,这间屋子就剩下她一个人。她开始变得很忙,杂乱无章的忙,或许是我母亲还没成年时她就开始了那种生活吧,只是谁也没有察觉到。”
我听她讲的云里雾里,根本不知道果果在说什么。
果果眼神空洞,不知道是不是在跟我说话,“她消失一段时间后就领回来了一个男人。”
我开始剧烈地咳,好掩饰我那窥人隐私的羞耻心。我心说,这女的不会要在她姥姥的房间跟我讲她姥姥的风流韵事吧?这么重口味?要是真那样做,可真够他姥姥的!
我掏出烟盒问她能不能吸烟,果果拿出一根香烟,凑着烛台的火苗点上吸了。
“你,你抽烟啊?”我也就点了一根儿。
“我也没说不吸啊。”她略微仰起头,从喉咙吐出一个烟圈儿,一看就是老烟民的做派。“然后我母亲的那间房子便归属了那个男人。”她接着说。
我不知道自己面前这个女人要干什么,只好默不作声搁一旁听着。
“我母亲在省城上班,过节或者休息的时候回来过几次。她说~”果果开始笑,一种女人特有地笑,“她说外婆好像一个十几岁的孩子一样,浑然不顾自己女儿的眼神,她跟那个男人如胶似漆甚是甜蜜。田间、地头、清晨、午后,或是朝露未落或是月挂枝头。这对甜蜜的人儿哟~”果果的眼神里满是羡慕甚至有些许的嫉妒,来自一个女人对另一个女人的嫉妒,不关乎年龄、亲情,现在的她眼里只有爱情。
这番说辞如果是文艺装逼男兴许会莫名的心悸一动,可我林峰是谁?我可他妈的是钢铁屌丝直男啊,我会在乎你这点儿煽情!听果儿这么一说,我顿时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停停停,你可别整这没用的了,你就直说你想跟我说啥不就得了!”
果儿“噗嗤”一声就乐了,她把烟头踩灭,“我啊~就是想告诉你,我外婆真得很爱他,真得非常非常喜欢那个男人。她为那个男人可以付出一切,可是——”果儿突然话锋一转。
“可是什么?”
陈果果叹了口气,“可是那个男人最终还是抛弃了她。”
“哎~”我低下了头,“又是一个梁山伯与祝英台的故事。人老了,听不了这些伤感的事。”
果儿就突然笑了起来,“林峰,你就不想知道那个男人是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