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弘厚一愣,旋即眼神怪异的说道:“要真的说起来,对这些我倒是不在乎的,谁会不会把我活在这下面的消息透露出去,根本就无关紧要。只是既然活在这里,并适应了那些规则那么多年,一般来说,除非必要的时候,否则我还是会遵守一下的。”
哪怕是再混乱的地方,都需要一个规矩,这点关昊自然明白。当然,这种地方的规矩,并不是为了保护弱者而存在的,它只是一个简单的为了维护大家某个共同利益的东西。
其实说起来,这才是规矩的一种最原始的形式。在人类还光着屁股拿着木棒石块,满山遍野乱跑的打猎的时候,这种规矩就已经出现了,它最开始就十分简单粗暴,如果一个团体中的某个人,敢把这个团体的猎物偷出去给别的团体,那么他们就会杀了这个人,然后将其放在火堆上烤了,当作其造成损失的报酬。
关昊没想到蔚弘厚会这样说,他的脸色变得精彩了起来,因为蔚弘厚的话说的太有意思了。这也就是说,在某些必要的时候,这种所谓的规矩对他来说其实就没有存在不存在的意思。
而至于什么是必要的时候,什么是不必要的时候,这就要看蔚弘厚当时的心情如何了,必要与不必要的界定只在他一念之间,而他的行为完全可以随心而定。
其实在有这样一个规矩的时候,超脱在这种规矩之外的人才是最可怕最难缠的,因为这种规矩其实就是这类人制定的,想怎么破坏,还不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看着关昊的脸色,蔚弘厚玩味的说道:“怎么,很难理解吗?”
关昊点头说道:“是的,既然在这地下的人,都害怕自己在上面的亲人会受到威胁,为什么……”
蔚弘厚没有等关昊说完,直接打断了他的话,开口说道:“因为这所谓的威胁对我没用,郑家的小子,你觉得我在上面还会有亲眷存在吗?来到这个鬼地方,并且再也出不去的时候,我就早已想明白了,在上面的那些亲眷,有太多人有理由找他们报复了,我的仇家不但不算少,甚至可以说是很多,整个湘西土地上的那些人,在真正确定我不可能再出现的时候,我的亲眷的结局,就已经注定了。”
关昊一怔,旋即脸上露出抱歉的表情,看着蔚弘厚说道:“蔚叔,对不起,我不是有意提这些事情的。”他知道事实正如蔚弘厚所说的那样,虽然当年鬼脸这两个字,在湘西就是一段让人恐惧的传奇,但是在蔚弘厚消失五年之后,他的亲眷几乎就在同一天蒙难了,甚至对于那段离奇的祸事,根本就没有任何去追查。
蔚弘厚不在乎的说道:“没什么抱歉不抱歉的,这些事情早就相同,而且我的心也早就磨砺得如同铁石一般。那些和尚里虽然坏胚子很多,但是我不得不承认,他们有句话说的很多,一饮一啄,自有天定。
我的亲眷在我辉煌的时候,跟着我享受了难以想象的殊荣,那么在我的辉煌突然结束没有预留任何一点后手的情况下,他们就需要用痛苦跟死亡当作报酬,支付给老天买那段风光的日子了。”
没有想到蔚弘厚会这么说,关昊反而不会说话了,他不知道一个人的心,究竟得冰冷到怎样的程度,才能用毫不在乎的态度说出这样一段话来。
“那如果我要出去,您面对这件事的事情,还会需要遵守那些规则吗?”想了想,关昊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安全点中的五个人,让他最为忌惮的就是蔚弘厚,其它四人虽然不知道都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但是曾经见识过蛊虫的诡异,这些极其恶毒,能甚至不知鬼不觉让人死于非命的蛊虫在他心中一直存在有阴影。
“看需要什么要的代价,如果只是无关紧要的代价,那么我就装作看不到一次,放你出去还了郑无邪当年的那条命,也没什么,但如果代价太大的话,那我就只能说抱歉了,规则还是需要遵守的。”
蔚弘厚说话特别直白,直白到让关昊总觉得他的话没办法接口,本身就是这样,人们在说话的时候,总是需要给那些赤裸(和谐)裸的东西表面,蒙上一层遮羞布的,只有这样,大家才能在一起愉快的谈笑风生。
“让我出去,还需要什么代价?”关昊问道。
蔚弘厚就像是在看白痴一样看着关昊,说道:“当然需要,这里不会限制每个人的自由,但是你真的不会愚蠢到认为我们几个没有监控是否有人想跑出去的手段吧?
如果你有本事神不知鬼不觉的出去,而不被其他四个人发现,其实我还是很乐意成人之美,让你死在外面最起码能安稳埋在一个熟悉的地方的,否则,我可没有为了你想死在外面这个没有任何价值的想法,去对抗他们四个甚至激起公愤,这就不值得了。”
说着,蔚弘厚那张恐怖的连侧了侧,又敲着头说道:“说的有些远了,但是这些,却是必须让你知道的东西,虽然我跟郑无邪有旧,并且你可能跟他存在某些关系,但是这个地方,毕竟是残酷的,你得知道。
我们还是来说说这间事情吧,我已经对你好言相劝过了,也警告过了,同样的事情我不想再做第三次,你还只执意要继续下去吗?”
关昊点头,蔚弘厚的脸上露出失望之色,他觉得如果关昊真的是一个这么不理智的人,那么就没有继续帮下去的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