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尸的脑袋被夹住之后,双手不断地挥动,厉嚎声此起彼伏,在平地之上跳动。
“只是主谋已经离开苗疆,我们双方还在这里困斗,着实有些滑稽。”白师父手上力量变大,“真正害死麻七两的人,不是我们,而是那群兜售阴谋的主犯,你不应该留在这里跟我们纠缠。如果没有食脑虫,麻七两是死不了的。”
白师父说完这话,白色眼珠子盯着灰袍男子,眼光十分真诚。
“我再帮帮你,省得这血尸入了邪道!”白师父没等灰袍男子答话。
手上的力量加大,将血尸牢牢扣住,白色的拳头挥下,用力打在血尸的嘴巴上。
血尸哀嚎不已,两颗长长的僵尸牙被白师父打掉了,要想长出来,自然要费一些时间。
白师父松开了血尸,又往前面走了两步,看着养尸人,说道:“你已经尽力了,快走吧。虫王马上就醒了,带着这些僵尸离开吧。我不想看着它们被虫王打死,放到火上面烤成灰。”
血尸的僵尸牙被敲掉之后,已经没有了斗志,退到灰袍男子身边,身子瑟瑟发抖,双眼恐惧地看着白师父。
“好,我走!如果是人同我说这话,我或许还会拼一场。但你是一只僵尸。至少在湘西地段,很少有你这样的僵尸。”灰袍男子想了许久,说出要撤退的号令。
灰袍客意识到,白师父的身手,超过了他的想象之中,他还剩下十二只夜行尸,如同全部赶上去,与白骷髅人纠缠,谁胜谁负还说不定。
只是这样做,已经没有意义。
灰袍男子相信白师父的话,麻七两最终的死因,不在虫王的身上,而是因为食脑虫。
灰袍男子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道:“七两兄,我只能将你得衣服带回,愿你的魂魄,早些安息。那些害人的食脑虫,有朝一日,我也会全部烧死,那些将你引入此局的人,我也会全部杀死。”
灰袍男子几乎在一瞬间就老了很多岁。他给麻七两帮忙,仅仅是出于对友谊的忠诚,他不愿意杀人,不愿意用食脑虫。可这一切,他还是做了。
出于对友谊的责任,他出动自己最厉害的血尸,与白师父打了一场,只是可惜,血尸的僵尸牙被敲掉,最后败下阵了。
灰袍男子已经尽了力,对于这个犯错的朋友,他已经做得很好了。
“麻先生说你是他最好的朋友,你难道就这样收手了!麻先生的魂魄是无法安息的。”阮沧海本以为自己会有救兵,到最后什么都没有了。
灰袍男子根本就没有看一眼阮沧海,双手一拜,说道:“白骷髅,我与僵尸有一种天然的感情。咱们就此别过,我还在苗疆活动。他日若有机会,我们再说说话。”
“不要把他们带入邪路。”白师父有些惊讶,没有想到灰袍男子会如此轻易就答应撤走这些夜行尸。
我也觉得不可思议,最后本以为会是一场大混战,没想到会以这种相对平和的方式结束。
湘地多性情中人,很多事情都不能用常理来审视。
麻蛋从几千里之外的东北赶回苗疆,就不是常理可以解释;麻元抛弃白龙峒与茶花峒之间的嫌隙,不惜以死捍卫了虫王的尊严与苗人对于自由追求的古老传承,这也不是常理可以解释的。
至于说灰袍养尸人,他在友谊与自己原则上面痛苦抉择,最后能以这样的方式收场,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那两只被我赶下悬崖的僵尸,非我无情,只是不想他们落到你们的手上,受你们的折磨!”灰袍男子说道。
大概是他听到白师父在崖边说过的话“僵尸养久了,也会生出些轻柔的感情,这人太过冷酷”,所以在临走前做出这样的解释。
白师父笑道:“只是一句随意的话语,养尸人你不要记挂在心上。”
灰袍男子敲动着阴锣,穿过空地,身后的夜行尸跟了上去。十万大山,茫茫雪原,一人一锣,与尸为舞,从此天涯孤独。
阮沧海痛苦地叫道:“那个……把我带……带走……”阮沧海快速往前面跑去,忽然全身僵硬,尸毒散遍全身,整个人摔倒在地上,不能动弹。
“赠与你们食脑虫的人,到底是什么来历?”我追了上去,大声问道。
“我没看到他们的主谋……只记得有一种奇怪的竹竿敲地声……”灰袍男子的声音传来。
“该死的孟竹!该死的凶虫!”听到灰袍的声音,我顿时怒火中烧,不由地大声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