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精神病院方面的说法是悬梁自尽,因为现场并没有打斗的痕迹,那个盗墓贼应该是自行挣脱了束缚他的镣铐,乘人不备用被单上吊自杀的……不过,姑且不论好好的人为什么会突然自尽,单就这个出事的时间点来说,我总觉得有点可疑……』
“你的意思是,‘噬’抢在你与那个盗墓贼会面之前,将其灭了口,并伪装成了自杀的样子?”
『我虽然不能肯定,但的确有这个可能……』楼玥顿了顿,继续说道。『就在我们刚将视线移到那座楼兰古墓,并打算从那个唯一下古墓且存活的盗墓贼身上挖取信息时,此人便自杀了,时间点未免也太巧了……而且上一次我要去对此人搜脑时也是因为‘血钥之镯’突然出事,才把这事耽搁下来……』
“不管那名盗墓贼的死是不是‘噬’下的毒手,现在人已死,墓内的情形也再次成了无解的迷,也无从证实‘噬‘和那座古墓是否真的有关系。”安玘沉吟了片刻,轻轻摇了摇头。
『那是否可以向上头申请下墓探察呢?』
“如果能那么轻易下墓的话,这些年我们早就下去了。当年下墓的考古队可是一队都没回来,朝野内外一片哗然,上头为了把事情压下来花了不知道多少力气……如今在没有确切证据的情况下,申请下墓简直难于登天。”
安玘叹息着,语气又变得严肃了起来。
“这件事情还需要从长计议,你给我好好休息,不经过我的同意,不许再像这次那样擅自行动,还有,朱玹给你的药一定要按时吃,听到没有?”
『……嗯,知道了。』楼玥无声了叹了口气,随后挂断了电话。
“真是难得看到你发那么大的火呢,安局长。”
沉稳的声音从身边响起,安玘放下电话,转头看向走进办公室的那名男子。
“你来了,朱玹。”安玘叹了口气,对着来者微微点头,对着办公桌前的座椅示意了下。“坐吧,之前让你调查的事,怎么样了?”
“正如您所担心的,『异变』果然开始扩散了。”朱玹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将一份文件递到了安玘面前。“原本只是系统中的部分基层人员,而现在已经连个别中层官员也开始出现了『人格剧变』现象,而导致这种现象的原因显而易见……”
“被血钥石改了‘关键记忆’,从而影响了‘本体人格’吗?也就是说,他们已经被人『操控』了……”安玘眉头紧锁。“看来‘噬’他们得到那四颗血钥石后,果然开始加紧行动了……朱玹,短期抵御血钥石搜脑的药物,都已经发放下去了吗?”
“高层人员原本就会定期服用,问题不大;只是中层基层人员数量较多,虽然已经加紧生产药物并安排发放,但要覆盖到所有人,还需要点时间。”
“务必抓紧,虽然现在出现『人格剧变』的官员还在可控范围内,但时间一长,我怕会有变数,我觉得‘噬’他们已经按奈不住了……”安玘低下头,冷静的瞳孔中微微显露出一丝忧色。
“您放心,我已经布置下去了,这两天内应该可以全部到位,只是……我的药物毕竟只能在短期内进行预防,治标不治本,一旦被‘噬’那边钻了空子控制了某些高级官员,后果恐怕不堪设想,甚至会引起政局的动荡。”
朱玹直视着安玘,慢慢说道。“从现在的情形来看,‘噬’那边显然已经利用了叶喻的身体细胞成功研发出了‘抵抗血钥石副作用’的药物,因此才能如此肆无忌惮地用血钥石进行作案;而目前他们已获得了多块血钥石,此番加紧行动的背后,狼子野心已经昭然若揭……”
“『控制国家』……就是他们的目的。”安玘回视着朱玹,说道。“而一旦“噬”的势力在高层渗透完毕,我们便再也无力回天,整个国家也将陷入万劫不复。”
“……您心中清楚这点,那就再好不过了。”朱玹低下头,扶了下眼镜,说道。“如今当务之急,是尽快找出他们藏匿的巢穴,您有什么想法吗?”
“之前从那座‘楼兰古墓’中逃出来的那个盗墓贼身上可能会有‘噬’的相关线索,只可惜他昨晚被人发现死在了精神病院内,唯一的线索也断了……”
“昨天刚死……?”朱玹低头思忖着,镜片后的双眸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他怎么死的?”
“悬梁窒息而死。”安玘回答道。
“也就是说,他的大脑目前还完好无损……是吗?”
“应该如此。怎么,你想到了什么吗?”安玘注视着朱玹,问道。
“如果是这样,那说不定……还能从那名盗墓贼身上挖到线索,确切来说,是从他留下的『大脑』之中。”朱玹抬起头,言语中隐隐透着一丝兴奋。
“死者的大脑……也能探察出记忆?你确定吗?”
“只要大脑不被破坏,理论上有这个可能,而且唯一有能力做到这一点的只有一类人——那就是『驱逐者』。”朱玹正色道。“也就是说,只有叶喻才能从那名已经身亡的盗墓贼大脑中,挖掘出潜藏的线索。”
“可是即便他有这个能力,同样也需要血钥石的辅助吧?而我们手上唯一的那块血钥石……”安玘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脸色猛然一变。“难道……你想……!”
“虽然我并不想出此下策,但这是目前唯一的办法。”朱玹叹息着,再次推了推眼镜。
“我们需要小玥体内的那块血钥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