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节(2 / 2)

正好前面路段不远处,就有一个地铁口,岑肆和苏行止两个人穿过马路,走了五分钟就到达了。

一下了楼梯,里面的人就多了起来,z市旅游业发达,所以常年都有大量的游客涌入,地铁大部分时候都是满的。

这也就是岑肆宁愿坐公交车,也不想坐地铁的原因,实在是太挤了,有时候鞋子都能挤掉。

但今天也是没办法了,毕竟这是唯一不会堵车的方式。

岑肆的脚腕已经能正常行走了,只是速度稍微慢一些,苏行止去自动售票机那里买了票回来,递给她一张,两个人慢慢跟着人流进去。

正好刚站定,就有地铁到站,车门一打开,里面的人本身就挺多的,岑肆和苏行止两个人进去找了角落站定,身边还是源源不断的有乘客上来,不一会儿就挤的满满当当。

人和人几乎都是紧挨着,岑肆感觉自己都快被挤死了,好在她是在车门的旁边,紧贴在车壁的角落里,还有一丝喘气的空间。

苏行止的状态也好不到哪里去,男人的眉头紧紧皱着,大手握着把手站在那儿,身边的人挤来挤去,好几次都撞了过来,感觉他随时都在发脾气的边缘,只是在尽力忍耐而已。

岑肆抬头看了看,莫名就想起之前男人所说的那些话来。

所以,他现在仍然是很讨厌被别人碰到吧?尤其还是这么多的陌生人,有些人不怎么爱干净,身上还带着一股子汗味。

就这么挤在一起,别说是苏行止忍受不了,她都觉得很难受…

这么想着,她就伸手拽住男人的袖口,拉了他一下。

苏行止一开始还不知道她要干嘛,也就顺从的按着她的指引往前挪动了一些,随即才看见女人费劲儿的从人群边上挤了出去,而后挡在了他的前头,两只手一边儿一个抓着上面的扶手,鸡妈妈护崽似的张开胳膊,正好把他保护在了里面。

地铁车厢的小角落里,小姑娘瘦瘦的胳膊努力向上撑着,就这么替他隔绝了熙攘的人群。

一瞬间,好像与周围变成了不同的两个空间。

气味杂乱的车厢里,如今却只剩了她身上的淡淡甜香,苏行止沉默的低头,就那么打量着眼前的女人,目光沉了沉,又有一种说不出的情绪在心头翻涌。

脚都成这样了,站稳都成问题,她却还想着护住别人。

地铁的报站声响起,门一打开,又有一大群人涌了进来,岑肆感觉自己的后背都快被挤断了,两只胳膊也有些使不上力气。

果然挤地铁是个体力活啊,她心里暗暗感叹一句,并没有注意到男人的目光。

又有人涌了过来,她脚踝还疼着,不自觉就踉跄了一下,朝前扑了过去,随即就落入了一个怀抱中。

身子被人抱着转了半圈,她的后背便重新贴在了地铁车壁上,苏行止的双手就撑在她的两侧,反过来替她挡住了拥挤的人群。

就这么低头看着她,他的声音有些哑,气息痒痒的拂过她的耳畔:“就那么想保护我吗,岑秘书?”

第25章 025

苏行止现在,其实很难形容自己心中的感受。

他一直都是很淡漠的一个人,每天除了工作的事情之外,对别的几乎就不怎么感兴趣,就连亲近的朋友,也只有徐旭东一个。

当然这其中也有脸盲症的原因,交往的人越多,越不利于守住秘密,但更多则是因为,他觉得厌倦。

人的容貌一旦分辨不出来,除了衣着体型之外,看起来就是完全相似的,相处起来也是如此,品不出什么差别来。

一天下来,始终都像和同一个人在一起似的。

但岑肆却不一样,从第一次见她开始,这个女子就一直在给他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

徐旭东是为数不多几个知道他有脸盲症的人,当初打电话过来的时候,他是这样说的:“一个人终究会累,工作上还是需要找个人帮你分担一下,我有一个合适的人选,虽然是个刚毕业的小姑娘,但人很聪明,保证会让你满意,试试吧。”

起先苏行止是没什么兴趣的,听徐旭东说这姑娘往亚创投了简历,便让人找出来,让她参加头一次的面试。

结果出乎意料,他真的就被吸引住了。

这真的是一个很独特的人,两种不同的特质在她身上揉杂,却又丝毫不显的违和,她可以很可爱,也可以很镇定,必要时,还会有很强的爆发力。

她可以帅气的被人称作‘岑哥’,也可以穿起裙子,优雅的踩着高跟鞋款款前行。

可以是柔弱的,需要保护的,同样也可以挺身而出,勇敢的守护在你的前面,不假思索。

就如同此刻她的行为一样,出乎意料,而又让人莫名的心动。

地铁仍旧在运行着,低头看看身前的女人,苏行止忽然就有些期待,往后的日子里,她究竟会带给自己多少这样的惊喜?

身后仍有人在不停的拥挤,男人的身子却丝毫不动,就那么直直的撑在那儿,即便是被陌生人碰来碰去,他的面色也依旧没有任何的变化。

两个人挨得很近,他的胳膊就撑在她头顶的两侧,下巴就那么亲呢的蹭在她脑袋顶上,岑肆莫名就觉得,他们现在很像是拥抱在一起。

事实上,刚刚给她换位置的时候,两个人就已经抱过了,虽然苏行止很快就松了手。

鼻端全是他身上那种淡而清冽的男士香水味道,岑肆不自在的靠在冰凉的车壁上,脑袋还是有一些懵。

是不是她刚刚的举动,伤到了他的自尊心?

不由自主就开始胡思乱想起来,耳朵热热的,她很想捏一下,但是太挤了,根本就没办法抬手,只好就这么忍着。

刚刚问过那句话后,苏行止的目光似乎就一直都在她的身上,岑肆觉得,自己头顶上的那一片头发都快被他盯秃掉了。

过了一会儿,她才又小心翼翼的仰起头来。

二人的目光撞在一起,男人的双手又往里收了收,把距离缩得更近了一些,语气压迫力十足:“为什么,告诉我。”

能有为什么啊,就是看他忍的很辛苦而已啊,明明不喜欢被人碰到,不喜欢在这种人满为患的地铁里挤来挤去,却还是为了要准时回公司,不得不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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