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没人来帮忙,你们也可能自己进去找啊!怎么说也是自己的孩子,蔡全不可能放任不管吧?”蓁蓁怒气冲冲地说。
“蔡全对藏镜鬼的传说深信不疑,连洞口也不敢靠近,还那敢进去呢?”卢老师又再轻声叹息,“其实,在知道县派出所不受理后,我就给校长打了电话。校长对这件事很紧张,到治安队闹了一场,非得要他们派人进防空洞找人。说养兵千日,用在一时。他们每个月都拿村委会发的工资,可在这种关键的时刻却袖手旁观,实在太不像话了。治安队的队长说他们也有难处,说县派出所给他打过电话,跟他说到那里找人都可以,就是不能到防空洞里找。还说如果因此而出意外,就要他负全部责任。”
“太可恶了,自己不受理,还不让别人进防空洞找人,县派出所的人都是饭桶吗?”
在蓁蓁义愤填膺地大骂县派出所不作为的同时,我则思考着一个问题——县派出所为何阻挠治安队进防空洞找人呢?
首先,不管治安队能否在防空洞里找到王村五姐弟,甚至会否在防空洞里出意外,似乎都不会给县派出所带来损失;其次,治安队曾经进洞救人,且队员丝毫无损,再次进洞应该也不会出大问题;其三,倘若治安员真的在洞里找到王村五姐弟,事情也就得到解决,蔡全便不会一而再地到县派出所报案,增加他们的工作量。
由此推断,县派出所完全没有阻挠治安队的理由,除非他们早已知道这五名孩子被禁锢在防空洞里,并且不想让大家找到他们。如果真的是这样,县派出所不就成了帮凶?
我突然想起庆生叔所说的邪教。
虽然不能排除有邪教教徒混进县派出所,但这个可能性似乎并不高。或许,防空洞里有某些县派出所不想让民众知道的秘密。
虽然我很想立刻进防空洞一探究竟,但此时已经是深夜,而且蓁蓁又受了伤,也只好作罢。因此,向卢老师道别后,我便跟蓁蓁各自回家休息。
翌日,我大清早就爬起来,连蒙带骗地把蓁蓁拐到法医处找流年。虽然八名蔡姓儿童的尸体经已火化,但我找流年的目的并非为了看死尸,而是找他给蓁蓁“验伤”。
蓁蓁昨夜受到藏镜鬼袭击,手臂被对方的利爪刺伤。虽然有卢老师帮忙处理伤口,但他并非医生,只能作简单的处理,不能保证不出问题。而且天晓得藏镜鬼的爪子是否有毒,还是找个“医生”检验一下比较安全。
流年虽然是专门跟尸体打交道的法医,感冒咳嗽或许不会治,但对于外科损伤,他还挺专业的。拆开蓁蓁手臂上的绷带,仔细地检查藏镜鬼留下的可怕血洞后,他便一脸严肃地说:“可能会留下疤痕。”
我没好气地说:“你就不能说些有建设性的话吗?”
他边认真地给蓁蓁消毒,边严肃地对她说:“一个害你留下疤痕也不感到愧疚的男人,是靠不住的。”
蓁蓁白了我一眼,不屑地说:“我早就知道他靠不住。”
“好吧,我承认自己贪生怕死,且没绅士风度,反应也不够敏捷。看见同伴有危险没有立刻挺身而出,替她挡下这一下。”我投起双手作投降状。
流年道貌岸然地说:“嗯,很好,既然你能承认错误,那就更应该主动承担后果,好歹也得请蓁蓁吃顿饭谢罪。”
蓁蓁没有说话,只是有意无意地瞥了我一眼。我正想开口时,流年又幽幽地说:“听者有份。”
“哎呀!”蓁蓁突然大叫一声,不知道因为消毒水弄痛了伤口,还是其它原因。
玩闹过后,流年开始正经八百地跟我说正事:“蓁蓁的伤口没有大问题,给她包扎的教师处理得不错,伤口没有发炎的迹象。至于她受伤时的剧痛,我觉得应该是由于爪子上的非致命性神经毒素引起。毕竟她现在没有中毒的症状,伤口也没发黑。如果你们还是不放心,就让我抽点血去化验好了。”随后,他叫助手给蓁蓁抽血化验。
在等待化验结果期间,我们一起讨论昨夜受藏镜鬼袭击的经历。
“鬼魅有可能给人物理上的伤害吗?”我向流年问道。
“一般来说不会,但世事无绝对,凡事也不能一概而论……”他沉默片刻后又道:“或许,我该告诉你们一个关于妄虚罗刹的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