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礼愤怒的声音如同条件反射般地响起。
“英雄王,只有像你这种带有魔性的人才会对品味他人的痛苦感到快乐。但是,这样做是罪人的灵魂、是应该受到惩罚的罪行。无论如何,我言峰绮礼所信仰的道路是不会和你同流合污的。”
“所以你就认为愉悦本身就是一种罪恶吗?呵呵,你还挺会提出歪理邪说的。你这个人啊,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就在绮礼还想再反驳几句的时候,忽然一阵剧痛传遍了他的全身,使得他不由得弯下腰来。
“——!?”
在他左手小臂贴近手肘的部位,传来一阵好似灼烧一样的痛楚。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是这种感觉,绮礼确实曾经经受过。和现在相同的痛苦而怪异的感觉,绮礼在三年前便已经经历过了。那个时候,是在他左手的手臂。那也是一切开始的时候。
痛楚渐渐被一阵阵的灼热所取代。绮礼因为惊讶而停止了思考,只是无意识地卷起了衣服的袖子,检查自己的手腕。
在他的左臂之上,赫然出现了命运的圣痕。
这一次居然是完整的三道令咒!!!
“明明我已经用完了全部令咒,这……怎么会?怎么可能?难道……圣杯真的如此中意我吗?竟然会为了我这样的人,重新孕育出三道全新的令咒?”绮礼心中陷入到震惊之中……
“呵呵,虽然有一点差别,但大致上果然和我想的一样吗?不过这也来得太快了。”
“混蛋——”
新的令咒。剧烈的疼痛带来的麻痹感证实着这是如假包换的圣痕,但即便如此,绮礼依然一时回不过神来,呆然的一句话也说不出。
这简直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目前所有的master都还健在。而且也没有任何一名servant解除了契约。在这样的情况下被重新赋予令咒,这种事情是史无前例的。
而且绮礼还不属于“创始御三家”,圣杯将全新的圣痕再次赐予他这个已退出的人,到底是对他抱有什么样的期望呢?这简直是完全搞不清楚状况的异常事态。
“看起来圣杯对你还有着很大的期待呢。”
archer用略带邪恶的笑容对狼狈的绮礼说道。
“言峰绮礼,你也应该对圣杯的期待做出一些回应了吧。不管怎么说,你一定有希望得到圣杯的理由。”
“我……得到圣杯的理由?”
“如果那真是能够实现任何愿望的奇迹的话——圣杯,一定能够实现连你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在你内心最深处的愿望。”
望着archer的表情,绮礼忽然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是的——那是在圣经的插图中所描绘的伊甸园之蛇的表情。
“绮礼。思考是不会给你带来答案的。正是这种被束缚在伦理之中的思考,才使你的认知变得扭曲了。
祈祷自己能够得到圣杯吧。那个时候,你就会在圣杯给你带来的东西之中,寻找到你所追求的真正幸福的答案。”
“……”
这是绮礼从来都没有想过的事情。
这是目的与手段本末倒置。正因为不知道自己的愿望是什么,所以要得到能够实现一切愿望的圣杯来一探究竟。
只是为了追求一个答案的话——这确实有立竿见影的效果。
archer的说法,似乎与李阿门告诉他的答案有着殊途同归的感觉。
“……但是如果这样的话,我便要亲手去毁掉其它六个人的愿望,然后才能找到答案。而且,如果为了我个人的目的去获得圣杯的话……我还要与恩师为敌。”
“你先要去寻找一个强力的servant,否则如何与我抗衡。”
好像在说别人的事情一样,archer悠然地喝了一小口红酒道。
“总之作为必要的前提,你首先需要从其他人那里夺取一个servant才行。
以后的事情——呵呵,绮礼,靠你自己了。”
似乎对被再次赐予圣痕的绮礼越发感兴趣的样子,英雄王那鲜红的双眸中闪烁出愉悦的光芒。
“为了自己的欲望而去追求。这就是娱乐的正道。然后娱乐会带来愉悦,愉悦会指引给你幸福的方向。
道路已经都指给你了,绮礼。非常明确的指给你了。”
……
看着英雄王的离去,绮礼陷入到沉思之中。
绮礼之前从李阿门那里得到了有着朦胧感的答案,现在又从archer这里得到了差不多的答案。
但是,他意识到果然两者之间有着本质上的差异。
甚至,可以说两种答案看似一致,但是根本上有着绝对矛盾。
archer的答案是带着明显恶意的,仿佛是要让绮礼堕落,并且把这件事本身当作是乐趣一样。
而李阿门主动帮助绮礼,在绮礼看来是无法理解的,对方的目的似乎更加难以预测。
究竟哪一种结果,才是他真正追求的呢?
绮礼已经决定,圣杯战争之后,他一定要去找回自己的女儿。
他总觉得,听过了李阿门的话后,除了与切嗣交手,除了看雁夜的结局之外,或许唯有看过自己的女儿后,才能够得到真正的答案吧。
如果没有李阿门的两次提醒,作为教徒的绮礼或许真的会滑向深渊吧。
毕竟,堕落总是那么容易啊!
本来就是迷茫的人,更是容易堕落了。
意识到这一点的绮礼,对于archer的说法更郑重了。
哪怕李阿门的目的不明,绮礼也更看中李阿门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