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兰红着脸欲和她争辩,被褚直打断:“你手还疼吗?”
说罢想给自己一个耳光子,怎么嘴贱问这个。
二娘瞧他一眼,咧嘴一笑,把手伸到他眼皮子底下:“你是说这个手呢,还是这个手呢?不过哪个都没关系,它们都比三爷您结实着呢。您就好好养着吧!”
褚直气死了自己多嘴。
丫鬟们瞅着刚好的气氛又剑拔弩张,不知道怎么劝。
褚直听着二娘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心里一软:“你去睡会儿罢。”
二娘想着胡太医还没过来,又见他仍旧病怏怏的,揉了揉眼:“不用,你有精神就叫厨房给我做一桌好菜,这两天我都瘦了……”
简直就不能跟她说话!
两人再度大眼瞪小眼时,外面忽然传来响起翡翠和梨梦略显紧张的声音。
“太太……”
“见过太太……”
镇国公褚陶并无兄弟,二娘立即意识到这是她的婆母罗氏到了。
她刚站起来,就见外面进来了一群妇人,到了东次间的门口,留下一批,剩余四五个簇拥着一位国字脸、眉心隐有一道竖纹,穿着二娘根本没见过的料子的中年妇人走了进来。
就五官轮廓而言,妇人大抵年轻时也是一位美人,可惜经岁月雕琢,柔和的曲线都被磨损掉,只剩下冷峻支撑着威严,主人似乎更刻意强调了这份冷峻,形状分明的下巴、下垂的嘴角都让人生出惧意,不敢亲近。
长的完全跟褚直不像。
罗氏来的太突然,二娘在心里飞快地盘算要怎么称呼罗氏,褚直忽然咳了一声,二娘抬头一看,褚直靠着大迎枕一动不动,眼直勾勾地盯着罗氏。
此时罗氏已快步走来,春燕和安兰慌忙下拜。二娘在犹豫间,罗氏像一阵风似的已经越过了她。
竟是没有看见她!
“姨娘。”
又两个字落到二娘耳中,二娘心中一震,原来这罗氏不是褚直的生身母亲!
这个念头刚刚滑过,二娘又想到一点:褚直竟然当着她的面这么叫罗氏!
耳边已传来罗氏低沉的丧音:“我方才听说你醒了,放下佛经就来看你,你父亲还不知道,一会儿我就派人告诉他去。”
声音很喜悦,罗氏似乎完全不在意褚直叫她姨娘。
“是呀,三哥,父亲要是知道你醒过来了,肯定高兴得很,他这两天担心的不得了呢。”
站在罗氏后面,同样长着一张国字脸的年轻姑娘一面说着,一面拿眼打量二娘,见二娘头上只带着一根镏金扁簪,旁边只插着一朵绢花时不动声色地把目光收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