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九微木着脸坐在魏谨言身边, 不时抬头注意殿上的风吹草动,心里把系统骂了无数遍。
系统:【宿主你怎么还臭着脸?】真是个小气的宿主!
它的声音突然在识海里响起, 徐九微的脸登时拉了下来,咬牙切齿地道:“五百二十四!”
前几日她受了风寒病倒了,在床上挺尸了好几日,今日才刚好,就被系统闹醒了,这也就罢了, 关键是它叫醒她时猛然给了她一记电击,那种感觉简直不要太酸爽,那会儿她当真是比浇了几盆冷水还要清醒。
“我又没做错任务,你凭什么惩罚我!”徐九微很不满。
系统怪笑道:【惩罚哪有这么轻,宿主你这么生气,是怪我打扰你跟魏谨言亲热了吗。】
刚刚还气焰嚣张的徐九微顿时如同被戳破的皮球,眼神飘忽盯着自己的手指:“你在胡说什么。”
在她生病这几日里,魏谨言除了必要时几乎没离开她房间,整日整夜衣不解带照顾她,杏儿和平安看她的眼神因此变得无比古怪,就差在脸上写着“有奸-情”三个大字了。不止是他们,王府里的人个个都这样看他们两人……
其实,自从魏谨言生辰那一夜后,魏谨言待她就与以往不同,言行间是毫不掩饰的宠溺与温柔,她起初觉得不太好意思,想了想扭扭捏捏的态度实在矫情得很,便由着他去了。不过,在外人面前她是绝对不会这样的。
今早醒来时,她看到魏谨言靠坐在她的床榻边,而她大半个身子都钻进了他的怀中,手还紧紧搂住他的腰时,正觉得赧然不已,该死的系统就是在那时候给她一记暴击,让她彻底醒了过来。
【我看你就是怪我打搅你跟魏谨言了,哼!】系统哼唧道。
它的话让徐九微脸都快烧起来了。
“你快闭嘴!”她怒道。
身旁的魏谨言忽地问:“阿九,你的身体真的不要紧了?”边说边用手探了探她的额头。
系统在耳边连续嘘了几声,明显在嘲笑她,徐九微心中略尴尬,却没有避开魏谨言,她摇摇头:“我没事。”
至于还在继续一个劲儿嘘她的系统,她选择无视。
好在魏谨言很快就收回了手,并将面前的一碟梨花糕自然而然推到她面前,手中的折扇轻轻摇着,淡淡地道:“你早上起来都未吃什么,先吃些点心垫垫。”
徐九微没急着吃东西,偏头看着魏谨言,他一袭白色宽袍广袖长衫,就这样姿态闲适坐在身边,她却有种他站得极高,非要仰起脖子才能看到他的错觉,恍惚有种无形的气势散发出来,教人为之折服。
自从回到帝都后,她一直很好奇,与前两世和原作都截然不同的魏谨言,如今到底所求何物,仅是这天下?亦或者……
想着,她便真的问了出来:“你如今……到底想要什么?”
侧首看向她,魏谨言的神色似有短暂的怔忪,不过很快便恢复常态,他轻轻启唇:
“——你。”
只一个字,如同夏荷初绽时,花瓣上滚落的一点清露,缓缓慢慢滴入心田。
看着她细白瓷般的脸上倏然晕开一抹薄红,黑的发,红的唇,点染了胭脂般的脸颊,,他忽然有种想将她藏起来的冲动。
真是魔怔了。暗叹一声,他接着刚才的话继续说下去,故意戏谑道:“……你觉得,我想要什么?”
刚刚因为他的话脸红心跳的徐九微顿时一阵窘迫,恨不得找个地洞把自己埋了。
叫你自作多情!
居然因为这朵黑莲花一句话心动不已,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傻了。
她摸摸鼻尖,语气生硬地道:“我怎么知道!”
一直作壁上观的系统:哟哟哟!听听这语气完全就是恼羞成怒了啊。
她的变化自然都看在了眼中,魏谨言低笑一声,因着还在宴会上,不好太过放肆,他及时转了话题:“我有位王叔近日来了帝都,过两日带你去见见他可好。”
徐九微想到他母妃的表兄,那位曾经誉满帝都的镇南王苏放鹤,应当就是他口中的王叔。她点点头:“好。”
至于原作中魏谨言与苏放鹤的关系很淡,如今明显改变,她选择无视,反正除了主线其他事情早就如脱缰的野马,完全没法预测了。
被他这样一打岔,徐九微也就完全忘了,刚刚还因为他的话羞恼不已,兴致勃勃开始吃他推过来的糕点。
系统:我家宿主完全被人牵着鼻子走,都快把自己卖了还给对方数钱怎么办,在线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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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进行到一半时,朝中大臣们纷纷献上各自的贺礼,有人搜罗了来自异域的华衣美食,有人献上稀奇古怪的奇珍异宝,还有人别出心裁送出亲笔写下的百寿图。当然了,为此一部分人拍对马屁得到赏赐,还有一部分马屁则拍在马腿上。
其中二皇子,也就是如今的战南王莫清绝麾下的左将军卫远天,他送来的东西是最让大家哭笑不得的。
卫远天走进大殿时,就哼哧哼哧扛着一个足有两个成年男子才能抱拢的铁桶,众人莫不投去好奇地一瞥,若不是皇上还在这里,恐怕早已围拢上去探个究竟了。
“皇上,这是臣献给皇上的贺礼。”卫远天抱了抱拳,粗声粗气地道。
“卫爱卿,你这是拿的什么?”天启帝感兴趣地盯着他放在地上的铁桶,同时派了大内总管黄公公下去查看。
这一动静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在场的人皆忍不住伸长了脖子想要看清楚,徐九微亦是十分感兴趣。
顶着众目睽睽,黄公公迈着细碎的步子匆匆走到大殿中央,往那个铁桶里一看,看到的是一堆……
生姜。
还沾满了泥巴,刚刚从地里挖出来那种。
一下子,黄公公的脸色变了又变,可谓精彩非常。
见他突然有些不对劲,天启帝好奇地问道:“黄公公,到底是何物,让你这般为难?”
“这……老奴……”黄公公难得结巴,不知该如何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