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家,看我这一串翡翠镯子怎样?清一色满翠!”
菊墨的古玩斋里,上官宇涎着脸,举着一串儿翡翠镯子给菊墨看。
菊墨瞄了一眼就乐,“这胶灌得不错啊。不过还欠点火候,满翠是满翠了,可是是糯米种。你得灌出来冰种才算你真行。”
“哈哈!”上官宇胖胖的脸上一笑起来,漾起一片油光来。
他相貌与上官楚自然想象,可惜上官宇是个国字脸,所以绝无上官楚的清透感,“亲家,我做生意是有自己的底线的。是要赚钱,但是不能没有上线。这些手镯看着是糯米种吧,可是这样满翠的,每个买上个万把块还是没问题的。这东西原本就是玉石,一吨才多少钱啊,如今一小环就能卖这么多,我知足了。”
“嗯。”菊墨面上挤着笑,怎么看都有点皮笑肉不笑,“镯子心儿还能抠成吊坠儿、耳环。最小的还能做个指环。上官大哥啊,你的算盘打的那叫叮当山响。”
“哈哈。”上官宇笑得得意,“不敢当,不敢当。比起亲家你的生意来,老哥这算得上什么啊。老弟你可是在世界各地赚美元、英镑和欧元的,老哥跟你可不敢比。”
菊墨缓缓呷了口茶,摇着扇子眯眼睛瞅上官宇,“老哥今儿带了这么一大串儿的手镯来,不光是给小弟长眼的吧。”
上官楚一拍巴掌,“亲家你就是厉害!老哥想着,咱们既然是亲家了,有钱当然一块儿赚。我手里的玉镯子这么多,怎么也得放个一两百个在你的店里卖。”
上官楚颤巍着自己脸蛋子上的肉走过来,极为亲热地拍了拍菊墨的肩头,“亲家,我知道凭你的能耐,我卖一万的镯子你能翻一倍还带拐弯儿。老哥这可照顾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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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上官宇的车子走远了,菊墨气得抓起桌子上的青花盖碗便直接丢到门外去,跌在石阶上,“啪嚓”就碎了。
“嘿,靳老板您这是干嘛呢!”外头一戴着红胳膊箍的老大娘从天而降一般立在门口儿,“咱们现在评全国卫生城呢嘿,沿街各单位全都死看死守的,你不帮着出来献计献策,你还从里头往外乱扔垃圾!”
菊墨好悬没哭喽。
那是垃圾吗那,那是景德镇官窑的,别看是素胎,那是当年乾隆爷特选了要入宫再烧成珐琅彩的。珐琅彩极贵,所以这批素胎白瓷也都是最顶级的,弄出来容易吗他?
要不是被上官楚那人给恶心着了,他也犯不着这么糟践东西,末了还差点背上“破坏国家卫生城建设”的罪名。
“大娘您别气,回头我就看着他给您收拾干净喽。”门外光影一闪,纯白西装的段三公子姗姗而来,扶着老大娘的肩头,眯着狐狸眼睛跟人家放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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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娘似乎晕了晕,说话的口气便也和缓了许多,“怎么话儿说的,什么叫给我收拾喽?那是给咱国家,给咱城市,给咱街道,给咱社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