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我让弟兄们盯着博艺轩,那家伙一出来就拿人。”离开张成家后,李全自告奋勇道:“保准干得人不知鬼不觉。”
“不能打草惊蛇。”陈恪却摇头道:“我要的是赵宗晖……”
“赵宗晖……”李全咽口吐沫道:“大人准备怎么着他?”怎么说也是龙子龙孙,他可没胆子碰。
“你不用担心,我不会给你们惹麻烦的。”陈恪笑笑道:“何况我也一大家子人呢”说着拍拍李全肩上的灰尘道:“我们大宋人,是要守法的。”
“那就好……”李全松口气道:“可是要守法的话,常白麻的口供,不足以把赵宗晖怎样。”
“错了,”陈恪冷笑起来道:“你得明白这件事有多严重。从秦七到常白麻到周管家到博艺轩再到赵宗晖,一条完整的链条形成了,就不信官家不动肝火。”
“也对,只要官家认为,是他搅乱了会试,肯定要惩罚这厮的。”李全想一想道:“差不多,也得步赵宗汉的后尘。”
“嗯。”陈恪点点头,目光沉静道:“我要汝南郡王府的罪证,不只是赵宗晖,他那一帮兄弟,哪一个胡作非为的证据我都要,统统重赏!”
“嘿嘿,好。”李全笑道:“没问题,兄弟们最爱干这种活了。”
“这次咋这么规矩,可不像你的为人?”从张成家回来,宋端平问道:“我还以为,你会把那常白麻刨坑埋了,然后直接杀到博艺轩去呢。”
“人要吃一堑、长一智。”陈恪把门关好,轻声道:“我这次得了教训,不论干啥,首先不能把自己放在危险里。李全毕竟是皇城司的人,尽管我已经把他喂饱了。但事情闹到不可收拾,难保会把我们抖出去。”
“是啊,人心隔肚皮,还是不能跟他们太实在了。”宋端平小声道:“所以你是故意那么说的?”
“是啊,”陈恪淡淡道:“知道了敌人是谁,我还需要他们动手么?”
“我们自己逮那管家?”
“从会试出事儿到现在,已经这么多天了,他肯定不在博艺轩了。”陈恪摇头道。
“确实不好办,”宋端平道:“我这几天,一直盯着汝南王府,赵宗晖就没露过头,我看他也知道风声吃紧,躲在王八壳里不出来了。”说着嘿嘿一笑道:“能吓得他不出门,你这恶名也够重的。”
“没关系,真心想算计,躲是躲不开的。”陈恪冷声道:“我不就是个例子?”
“嗯。”宋端平点头道:“你打算怎么干?”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陈恪恨声道:“都以为这次我会来武的,我偏要来文的!他们怎么栽赃陷害于我,我就怎么还给他们!”说着低声跟宋端平交代起来。
“我靠、我靠……”宋端平一边听,一边不断惊叹:“看来这次你真是恨极了……”顿一下道:“只是你哪里去找龙袍?这可不是有钱能买到的。”
“戏班子里的就足够了。”陈恪冷笑道:“管他真的假的,都能把他恶心死。”
当天下午,常白麻被押送回了皇城司。
人一到了马上开始审讯,常白麻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道:“不是已经审过了么?”
审问的宦官看看押送的军官,那军官笑道:“路上吓唬他一下,没想到不经吓,竹筒倒豆子,全招了。”
“倒省事了。”那宦官点点头道:“那就说吧,谁让你干的……”
“都说过一次了……”常白麻撇撇嘴。
“少废话!”军官瞪他一眼道:“快快从实招来!”
半个时辰后,宦官便拿着口供向内侍省副都知、勾当皇城司公事石全彬禀报。
“这么快就招了?”石全彬有些意外。
“遇上个怂包,一下就尿了。”那宦官为了逞功,不会说自己是捡了桃子的。
“不错。”石全彬看看口供,满意的点点头道:“你这次让咱家少挨骂了。”官家对这届科举,是寄予厚望的,谁知道一波三折,险些闹了大笑话,自然震怒,这才几天,已经过问了数次。
待那宦官退下,石全彬却不急着去禀报,而是找来了自己的贴身宦官,低声吩咐道:“去跟老王爷说一声吧,咱家押后一阵再上报,也算对得起他那五进的大宅子了。”
“是……”小宦官躬身退下,便匆匆出了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