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弓心中无奈地叹口气,面上却故作正经地吩咐外面:“小婵,去给小侯爷端一碗雪梨银耳羹来,润润嗓子。”
萧泽想拒绝,可是看到苏清漪关心的表情却又将这句话给咽下去了。
玉弓见他们俩的模样,突然觉得牙齿有点酸。
好在这一番打闹过去之后,终于还是回到了正题,玉弓问道:“你们是怀疑有人背后操纵?”
苏清漪点点头,但也知道之前谢谨操纵舆论这件事不能被别人知道,她连萧泽都没有告诉,于是只能模模糊糊地对玉弓说:“主要是一夕之间,画舫和青楼都挂上了这样的话,让我觉得太过于巧合了。”
玉弓便叫来小婵,吩咐她去打听。
小婵很快就回来,带回来的答案却让人哭笑不得,有的是为了与玉弓斗气,不让她专美于前,有的是暗恋颜先生的,想要为他出气的,还有的是见所有人都挂了,也不甘示弱的。
玉弓斜睨了苏清漪一眼:“你的身份若是败露,还不知要哭死多少姑娘?”
苏清漪自知理亏,只得连连求饶。只是玉弓这么一提醒,她也想起当初痴恋林德安的那个富家小姐,后来也不知她怎么样了。这么一想,她倒是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古时候女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有很多心思过于单纯,所谓相思而亡绝不只是故事里才有的。
不过这些暂且都要往后放,眼前最重要的还是要查清楚这件事背后是不是有人操纵。
听了小婵的回话,至少这些画舫上还是没有问题,想来也是,不过一个晚上,就算是有人操纵,只怕也做不到吧。
几人又等了一阵,去青楼去打听的人也回来了,总算是有了一点线索。
听说这个提议是眠花阁的老鸨说的。
“眠花阁?”
苏清漪一听玉弓这话,便知有戏,忙问:“姐姐知道它背后的人是谁?”
玉弓点点头:“这眠花阁的东家听说姓李,但我知道,他其实是临江谢家的家奴。”
“谢家?”
苏清漪咬着唇。
她的怀疑没有错,嫌疑最大的就是谢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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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在谢家别院的谢谨,脸色也极其难看,他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王恩广,冷声道:“胆子不小,竟敢背主求荣,说,那个人是谁?”
王恩广汗如出浆,却一句话都不敢说。
谢谨一把就将手边的茶盏砸到了王恩广头上:“说话。”
那茶杯直接就将王恩广的头给砸出了血,滚烫的茶水浇了他一头一脸,王恩广却连痛都不敢呼,抖抖索索道:“小人……小人不敢,东家开恩。”
“开恩?你若什么都没做,让我开什么恩?”谢谨看着一身狼藉的王恩广,眉目间闪过一丝杀意。
王恩广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身子抖得越发厉害了。
“将人带下去,什么时候说出真相,什么时候放人。”
两名护卫从门外进来,将求饶的王恩广给带了出去。
过了许久,一名护卫走了进来,带着一身新鲜的血腥气,朝谢谨复命:“东家,什么都没有问出来。”
谢谨皱紧了眉头,却跟着他一起到了密室里,里头的王恩广已经被折磨的不成人形了,谢谨却眉头都不皱一下:“还不说实话吗?”
王恩广勉强地睁开眼睛,气若游丝道:“小人……小人没有背叛……”
谢谨没想到到了这个地步他还不招供,吩咐道:“给他松绑。”
王恩广像一团烂泥一般坐在椅子上,谢谨上前一步,弯下腰看着他:“王先生,你跟在我身边的时日不短了,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你是知道的,我承诺你,若是你招了,我便放你一条生路,否则……”
王恩广听他这么说,目光中闪过了一丝挣扎,但他很快就摇摇头:“东家,小人没有背叛你……”
说完这句话,他就闭上了眼睛,谁知就在他以为性命不保的时候,谢谨却只是淡淡道:“我这儿不养蠢货,你收拾东西滚吧。”
王恩广捡回了一条命,又惊又喜,但见一旁的护卫扔了一件衣裳给他,他试探地往外走,也没有人拦他,顿时大喜过望,连滚带爬地跑出了房间。
他离开一阵子之后,谢谨才吩咐护卫。
“找人跟着他,看他后面是什么人,然后再找机会杀了他。”
“是。”
护卫领命而去。
谢谨回到房间,按住额头深深地叹了口气,他千算万算,却没算到王恩广身上有问题。这人在他刚刚接手书坊时就跟在他旁边了,他也是观察了许久,才渐渐将他纳入心腹的。王恩广的来历是没有问题的,那只能说明是有人收买了他。
当初舆论的事情王恩广的参与太深了,虽然谢谨谨慎地没有留下一丝线索,但也保不齐王恩广留了一手,如果这件事被暴|露出来,他的处境就艰难了。
谢谨并不知道王恩广是什么时候被收买的,被收买后透露了多少东西出去。事实上,若非这一次王恩广得意忘形自作主张做了这么一桩事,自己露出了马脚,他根本就不会发现。
对于这样一个藏在暗处的敌人,谢谨只觉得如芒刺背,若是不将这人查出来,只怕他以后做事都会束手束脚。
正在这时,下人来报,竟是谢府管家过来了。
“少爷,今日要去杨家做客,您怎么在这儿啊!”
谢谨眉头一皱,却还是站起身来:“我一时有事,给忘记了。”
谁知刚走出房间,谢谨就看到他袖口溅上的的几点血迹,只觉得心情越发不好,他深吸一口气:“我先去换一身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