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2 / 2)

一杯酒喝完,两人点了根烟。

秦则初靠在沙发背上,眯起眼看向舞台上的乐队,缓缓吐着烟圈。

半年没上课,最近两周才正儿八经捡起课本,五一过后考试排座位,总不能真让许央给他留座位。小姑娘脸皮薄,有点难为人。

那就他选人家,给她留座位呗。

武子期吞云吐雾,目光随着秦则初的视线流转,落在乐队身上,雄心壮志道:“暑假我就过来,打下这个地盘。”

秦则初没说话。

武子期又说:“你真不考虑?你的吉他弹奏,你的声音,还有你这张脸,一旦在这台上亮相,必须是这条酒吧街上最牛逼的崽。”

秦则初咸鱼瘫,吐烟圈:“不要崩我普通人的人设。”

武子期:“??”

秦则初:“我们普通人只知道学习。”

武子期:“……”

音乐突换,震耳欲聋的摇滚响彻酒吧,舞池涌动,群魔乱舞。

“挺野啊一个个的。”武子期开了瓶酒,和秦则初一起干进去半瓶,酒劲上来,趴在秦则初耳朵眼吼,“台上打鼓的那个傻逼,是在用棒槌捶衣服吗?!待会儿再把鼓戳烂。”

不知哪里突然出了事故,音乐声戛然而止。

他们这个位置离舞台挺近,武子期这一嗓子,一秒变磁铁,成功吸附了乐队所有成员的注意。

“……”

打架子鼓的是个绿头发壮汉,大花臂,金项链。

他拿着鼓槌站起来,默默朝武子期走过来。

武子期:“操。”

秦则初咬着烟,看戏似的抖着肩膀笑。

桌上的手机屏幕突然亮了起来。

一串陌生号码,来电显示海城。

秦则初顿了半秒,问:“我号码你还告诉谁了?”

“没啊,没来得及说。”武子期犯怂,往他身后躲,“爸爸,救我。”

秦则初摁灭烟,拿起手机接听电话。听了一句,突然站起来。

武子期以为他要去和鼓手打架,抄起桌上一个酒瓶跟着站起来。

再然后,武子期听见秦则初叽里呱啦说了几句鸟语,回头对他说了一个字:“走!”

武子期:“我走,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那我还是——”

秦则初踩着桌子,瞬间没了人影。

半年前课堂上的一幕重演,武子期惊出一身汗,扔掉酒瓶跟着跑出去。

耍着鼓槌走过来的鼓手:“??”

武子期没命地跑,出了酒吧门没看见秦则初,急得差点哭出来。

小腿突然被什么东西怼了下,以为鼓手追过来给了他一脚,刚要跑,肩膀被人搭住。

“我草你祖——”武子期回头,“我以为你他妈又跑了。”

“现在去海城。”秦则初把自行车怼他身上,急切道,“抓紧时间。”

武子期抓着车把跨上秦荷那辆女士自行车,连蹬了好几圈才追赶上秦则初:“老大,去机场吗?打车去啊。”

“先回宣坊街。”秦则初骑着单车冲出人群熙攘的酒吧街,“我抄近路回,这个点,骑车比打车快。”

武子期紧跟着他:“发生什么事了?海城怎么了?”

秦则初声音颤动:“秦川有消息了。”

“!!!”武子期张嘴愣了半天,“啊啊啊啊啊啊啊川哥在海城?!!!我就知道!川哥没有死!川哥怎么会死!”

“老大,爸爸,初……我我我太激动了啊啊啊!”武子期瞎吼了一通,“还回去干什么?现在打车去机场啊!”

秦则初握着车把的双手指节泛白:“我得把秦川带上。”

武子期没听懂这句话什么意思,但不妨碍他高兴:“好好好,你说怎样都好。刚是川哥打的电话吗?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地下暗号?我是不是你的福星,我刚来川哥就回来了……”

一路狂飙回到宣坊街,秦则初把单车往院子里一撂,飞奔向阁楼。武子期赶到的时候,秦则初已经拎着骨灰盒下楼,还用手机约了个车。

秦荷正在洗漱,听见声响,拿着牙刷走出来:“则初,怎么了?”

“有急事,我们现在去海城。”秦则初头也不回地疾步走出院子。

武子期擦了把汗,撂下自行车跟上,还不忘跟秦荷告别:“姑姑回去吧,我们打车去机场。”

“什么事这么急?”秦荷走到院门,巷子里已不见两个少年的身影。

秦则初一手拎着骨灰盒,一手拿着手机在网上订机票:“你身份证带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