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央刚要说话,母亲摆手阻止她,态度坚决:“病从口入,身体是学习的本钱。爸妈这段时间比较忙,没有照顾到你的吃饭问题是我考虑不周,过两天我找个阿姨给你做饭。”
“妈妈,我可以自己——”
“你的任务是学习,不是做饭。这个没得商量。”母亲不容拒绝地说完,抱臂等着她喝完牛奶。
许央就着牛奶把话咽进肚子里,咕咚咚喝完。
“早点休息。”母亲接过杯子走到门口,握着门把手,语气凝重道,“央央,你是知道的,妈妈向来不喜欢和邻里街坊谈论八卦,它们除了用来浪费生命毫无意义。以后进院门记得随手锁门。”
门被轻轻带上。
许央在椅子上呆坐了一会儿,慢吞吞整理好书包,麻木起身习惯性反锁好卧室门,去浴室冲澡。
一切收拾妥当,上床关灯,房间陷入黑暗。
她闭上眼睛默背了遍这单元的英语单词,再睁开眼,眼睛已经能适应了房间内的黑暗。
好无聊。
又背了遍物理公式和化学方程式。
突然想到母亲说明天要把许愿池里的硬币都捞出来。
猫爪上的那枚硬币。
毕竟是第一次投中,明早上学时自己先捞上来吧。
许愿,江大。
哎,其实想去a大。a市离江市,差不多隔半个中国了。
眼睛将闭不闭时,窗帘突然晃动起来。
没关窗吗?
紧接着一道白影从里面翻跃过来。
许央来不及尖叫,就被来人捂住了嘴巴。
黑夜里,他的眼睛很亮,身上的槐花味很香。
屋内静悄悄,院子外乱糟糟。
须臾,他出声:“央央,是我。”
第2一根棒棒糖
‘央央’两个字被他念得熟悉又陌生。
偏他又念了遍。
“央央?”他声音沉静,带有安抚意味,“我松手了?”
许央僵挺着没动。
他静静看了她一会儿,手掌离开她嘴巴,翻身下床,轻轻拉了把椅子径直坐下。
“抱歉打扰一下。”他说,“我坐会儿就走。”
语气倒是诚恳,许央还是听得出来潜台词:我就坐着,你随意。
反正他就坐这里不走了,不同意就堵她嘴巴。
有那么一瞬间,许央觉得他是来克她的。
倒血霉的硬币。
“秦——”许央吐出一口长气,没秦下去。
“秦则初。三好学生守则,初次见面。”
许央:“……”
院子外的人声嘈杂,夹杂着狗吠,有点远,听不太真切。
在找他?总不至于是因为那盒面膜吧?
许央揣测了一会儿,突然觉得屋内现在这种气氛说不出来的诡异和……暧昧。
窗外亮光透过窗帘映在屋内,不至于全黑,但正因如此,营造出来一层独属于黑夜浣纱的错觉。
更何况她穿着睡衣躺在床上和他聊天。
许央坐起来,感觉并没有好太多。
她抬了下胳膊。
“不要开灯。”秦则初突然出声。
许央讪讪收拢胳膊,在床头静默坐了两分钟,瞥了眼他在黑暗里的轮廓剪影,抿唇掀开被子坐在床沿,又静默了两分钟,踩着拖鞋走到衣架前,取下校服外套穿上。拉链一拉到顶,领子竖起来,半张脸隐进去。
再次坐在床沿。
椅子上的那剪轮廓始终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