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委屈？”他突然开口，但头并没有转过来，像是这句话不是在对方牧恩说的一样。

“没有。”方牧恩宁死不弃，悄悄地瞅了他一眼便不再看着他，“不敢委屈。”她本就没有资格委屈，当初也是她自己选择待在这个危险的男人的身边。

那时，就应该有一种觉悟。

“没有？”尾音微微上扬，陆琛晟终于转过头来，面无表情地盯紧她。

方牧恩点头，“没有。”坚定的语气，小脸上像是模仿了陆琛晟一般，没有任何表情，声音你却透露着一丝的倔强。

陆琛晟点了点头，像是在给方牧恩看：“那最好。你早该有这种觉悟对吧？”轻蔑和嘲讽，生生地刺进方牧恩的心窝。

一阵钝痛传来，她微微闭上眼，等到恢复过来的时候，陆琛晟已经再次将头转到窗外去了。

阳光还是很大，车里的冷气也很足，方牧恩甚至还感觉有些冷，估计是因为旁边有这个男人的原因吧。

说到底还是自己做的孽。

明明话题已经过去了良久，方牧恩却回答了他的话，仅仅是一个简单的：“嗯。”却凸显出诸多的无奈和轻愁。

“别想着逃离我身边。”陆琛晟将这句话咬得很重，“我有的是办法让你重新回到我身边。”

方牧恩却突然笑了起来，恰到好处的微笑却是给了陆琛晟一种生疏的感觉，她抿唇：“我不会离开你，因为我还需要你。”

需要他，才不会离开他。

“所以。”陆琛晟拉长了这个音，不难看出他脸上渐渐腾升起来的怒气，“若是你不需要我了，你会头也不回地离开？”难道对他一丝眷恋都没有？难道她留在自己身边，仅仅是为了她的报仇计划？

这几个月的相处，她一丝感情都没有投入？

心凉，面上的变得薄凉，愠气也减少辣些许，多的是一些淡然。

这便是陆琛晟。

方牧恩再次感觉到心中对这个男人的抗拒感，他是这么地危险……她僵硬地笑着：“你若是喜欢这么认为，那便这么认为。”

“而且，阿晟你对我有感情？”这才是最好笑的，她伸出小手，不要命地用食指点了点他健硕而温热的胸膛，一字一顿道，“你，心，里，有，别，人。”

明明心里有别人，却还要觊觎她的爱，这样是不是太贪心了？

男人的反应明显在她的预料之内，他勾唇：“那又怎样？你心里难道没有别人？”此话一出，方牧恩的心中渐渐颤栗起来，她脑中浮现的竟然是顾继城那虚伪的脸庞。

她闭了闭眼，喉咙微微滚动了一番才言：“以前有。”而他是现在都想着那个叫“暮暮”的女人。

“现在呢？”

“没有。”

“没有？”

“没有。”

陆琛晟顿了好半晌，才用着低哑的嗓音问道：“我呢？”

方牧恩顿时给吓了一跳，心惊了惊，泛着波纹的眸子看着陆琛晟，疑惑道：“你？”

陆琛晟没说话，表示默认。

“嗯”方牧恩从喉咙里发出一个单音节，不知道是在迟疑，还是在肯定，但此时的陆琛晟，脸上已经没了愠气。

从她说出“以前有”的时候，他的面色便渐渐地柔和了下来。

“嗯？”

车子停了下来，明显是已经到米兰阳光了，像是给了方牧恩一个度过尴尬的出口，她话锋一转，对陆琛晟说道：“阿晟，到了。”

该死，她一唤他阿晟，他便没了轻重。

不过，陆琛晟现在迫切地想要听到她的答案，他给温城使了一个眼神，温城心领神会地点点头然后下车。

方牧恩想抓住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连忙唤道：“温城，温城！”

温城的面色有些为难，但在看到陆琛晟的眼神变得更加凛冽的时候，脚下那离去的步伐不禁加快了许多。

最后完全消失在方牧恩的视线里。

“你”方牧恩望着他，却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

“回答我。”坚硬的语气，有一种不容反抗的硬气。

方牧恩装作听不懂的样子，瞪着明眸大眼问：“什么？”依他的脾气，应该没有耐心再重复第二遍。

就在她为自己的机智窃喜的时候，却听得他道：“现在你的心里，有我了吗？”是一种疑问，也是一种试探。

“我不知道。”

她很快感觉自己身边的温度骤然下降，她颤了颤，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