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要将轮椅推出房间，她就挣扎着往后，甚至扒住门框不放。

陈老试着让保镖把人抱出去，只要出了房间，沈斯芸就疯狂抓人，只有在这里面，她才会稍微安静点。

“阿姨，您跟我们离开好吗？”方牧恩半蹲在地上，凝视着沈斯芸的眼睛里充溢着恳求。

她不知道叫妈妈，会不会得到一些反应。

然而，有顾继城在，这一声呼唤，是怎么也不能发出喉咙。

沈斯芸眼神空洞，焦点不知道散在哪里，对她的声音已经没了反应，苍白的唇瓣张合，只会吐出一个字，“走，走，走……”

这个走，不是跟她们离开，而是赶人！

陈老在备受打击下，血压升高到危险值，被方牧恩和管家劝了出去。

方牧恩知道，若是自己今天不能把妈妈接出去，往后再想接，就再也没这么好的机会。

重生以来，她第一次感觉到了打击。

就算自己在暗敌在明，也不是万能的，就算计划好设计好的事，也会有变数，就算……

痛苦的闭了闭眼睛，睁开后，她再次恳求，“您跟我们离开吧，出去后能看到小晔和牧牧哦，她们都在等着您呢。”

小晔是妈妈对哥哥的称呼，牧牧则是她。

这是方牧恩最后的方法了，若是还不能让妈妈同意，在不违背妈妈意愿的情况下，她……只能自己离开。

沈斯芸没有反应，她重复一遍，又一遍，还是没有反应。

顾继城伸手，搭在她肩膀上，“暮小姐，看来妈妈是真的不愿意离开，我们还是遵从她的意愿吧。”

沉着脸扔下一句话，他甩袖离开。在他看来，方牧恩会这么殷勤的想接回沈斯芸，也是有所图谋，还很可能是为了陆琛晟筹谋，就非常不喜。

和记忆里聪明机敏，又淡泊财名的人，相差很大。

方牧恩被他碰触，本能的躲开，回头眼锋凌厉的刮顾继城一眼。幸好她时刻提着心神，没有把厌恶和恨意流露。

顾继城一愣，眼神阴沉变幻，盯着方牧恩的背影许久，收回视线，吩咐院长，“再给你个机会，给妈妈重新换个房间，一应布置按最好的来，速度要快，一个小时后我就要见到成果。”

院长连连点头，用袖子擦着额头上的冷汗，小跑着离开。

方牧恩再是不舍，最终还是没带走妈妈。

送陈老回家后，她想要一个人静静，偏偏被顾继城拦住了。

“暮小姐，我们谈谈？”

顾继城能被方家父子看重，还能最终获得方家，能力手段和心智上自然不缺。沈斯芸的事解决，他有了心力思考另一桩事，就发现了问题。

方牧恩身心疲惫，根本没精力和他纠缠。

抬眸瞟了眼，就冷淡的拒绝，“抱歉，我想一个人静静，顾总有事的话，我们可以明天再谈。”

她能猜到顾继城所为何事，暂时却是提不起劲儿，任他怀疑好了，反正有陆琛晟善后，是查不到她的真实目的。

至于顾继城能查到，也抹不掉的同时约见柳飘飘和安易欣一事，完全可以推到她的新身份上。

陆家和顾家敌对，她为自己丈夫谋划，理所应当。

安易欣被欺骗了的友谊之类，名媛间没有纯粹的友谊，贵妇间也没有。

讲究绅士风度也要看情况，尤其是对顾继城来说。

这会儿，他可没有轻易放过方牧恩的意思。

挑明了说，“暮小姐，还记得你约见我要谈的事吗？”

方牧恩脸色变冷，却没有否认，“记得，顾总当时喝醉了，还想谈的话，我们再约时间吧。”

“不用再麻烦，顾某问暮小姐一句话，你如实回答就行。”顾继城没有退让，低头盯着方牧恩，“陈老知道我顾氏要新药上市的事吗？”

他还没找到机会和陈老提起，自知药物有缺陷，公司那边也没有上报给有关部门审检，陈老是否知道还不一定呢。

当时被方牧恩吸引，没细想就去酒吧了，这会儿顾继城越想越不对，将之定义成是陆琛晟的陷阱。

不用方牧恩回答，他自己已经认定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