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仰起头见来人是冥帝司,便咧嘴一笑:“原本还想着要去哪里才能寻到你,看来今日我吉星入位,竟走了好运......”
他神情闪了闪,拦腰将我抱起低声说:“别再胡思乱想!”
鼻尖檀香甚浓,几近恍惚之中竟将冥帝司看成了昭华。
走出监牢我疲累靠在他的肩上,迎着头顶洒下的屡屡日光,继而楠楠说:“即便当初丢了心,也不如现在痛,他才是世界上最爱我的男人......”
话音一落人便晕了过去。昭华化身的冥帝司止步,指节泛白,双眸悲痛,对于这个孩子的爱,他并不亚于她,只是事与愿违,这原本就并不公平。
正如那一年天辰,他习五常知天道,却唯独对七情六欲一直未参透,上一任天君未解惑只浅浅一笑,三界人人唾手可得的,却也是天君位最大的羁绊,手中的权利可平大地之倾,却唯独对自身,难以做到公平,取舍之间难度。那时昭华并不晓得什么才是真正的公平,或是天诏上的一个名字,是谁都无关紧要,可如今却不想放下怀中人:“如若当初我未将你带上九重天,你仍是自由自在,亦或寻了那一座山的精灵做对眷恋,过你想过的生活,总好过现在这般痛苦无数。”
一滴泪悄然从眼角滑落,化作一阵金光隐在当空,好似从未有人来过一般。
可青仑木伤的不仅仅只有神子,那几十杖责已重伤了元神,我身处混沌之中再不见那古树下的小童子,眼前唯有青烟缭绕,口中呢喃不清的唤着什么,终是得不到回应。
一手翻找着灵药,冥帝司却只恨当初未能从玉枢那处多偷些来,眼下这番情况,只能眼睁睁看着神子,在眼前重归混沌,心中还是被人掐住一般。
冥帝司不由转身,叹息道:“天君可曾试图挽回,就只能这么眼睁睁看这样一切发生。”
昭华面色如常唯有那双眼眸,失去了往日光彩,十分空洞神识也好似飘到了九霄云外,唯有那垂落在桌面的手,始终紧握不放:“又岂是一次想褪去这一身荣华,可偏偏是在遇到她之前承下了,错过的回不去了。”
他所不能及的,便是天道的不公。
昭华抬眸看向榻上之人,神情悲痛却又强行隐忍在心间,亦如从前那般。
冥帝司在一旁瞧着甚不是滋味,可天君当他是交心的挚友,仲灵亦是将他当做难得的好友,这一桩情事,他虽未能参与其中,却也看得真切,从来都没有一厢情愿的亏欠,你所活出的样子,必会是心中人最为想给予的,无言情重。
伸手轻轻抚平睡梦中女子的眉头,好似再看世间罕有珍物一般,昭华说:“若有一天,本君不在,你便替我去地府寻得一物,要她将这一切前尘往事都忘了,做回从前开开心心的仲灵!”
冥帝司手握灵丹将将愣在原地,未能及时领悟这话中之意,即便天劫将至,天君又为何要在此时说这番话来,要他本就沉重的心更加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