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房玄龄知道主公可不是说说而已,既然李元吉已经和关陇贵族杠上,这个机会主公怎么可能放过,房玄龄便笑道:“青云酒肆虽然烧毁,但只会让李元吉更加仇视于筠,此人心胸狭窄,睚眦必报,而且手段狠毒,于筠这般耍他,他岂会善罢甘休,微臣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传来。”
张铉点点头,“这个吕平很有眼光,看得透事情的本质,一上任就将这件事传过来,我希望他能尽快打开局面。”
“微臣也是如此希望。”
停一下,房玄龄又道:“微臣还考虑扩大在唐朝的情报署,不仅长安设立情报署,还准备在太原、成都和金城再设三座情报署,分别对应并州、巴蜀和陇右,为明年的战役做准备。”
“可以!”
张铉当即答应道:“军师也写一份详细报告,我批准后便可执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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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时分,张铉的宽大马车在数百侍卫的护卫下,沿着邺城中道向南缓缓而行,中都的南北中轴干道叫做新邺大道,东西主干道叫做安阳大道,这是南北中轴线和东西纵贯线。
其中新邺大道宽达五十丈,中间种植了两排松柏,松柏之间是一条三丈宽的平整青砖道,略高于两旁路面,这条青砖道叫做中道,马车走在上面异常平坦舒适。
目前只有四类人才有资格使用这条中道,一是八百里加急信使,二是三品以上高官,第三个则是将军以上大将和他的亲兵随从,而最后一个自然是张铉和他的家人,这里面也包括了萧太后,除此四类人,其余人都不允许使用这条中道。
张铉的马车在中道上缓缓而行,张铉的家目前就在后宫,从天阁回去很近,但今天张铉的心稍稍有点乱,他需要静一静,好好考虑一些问题,其实就是考虑登基之事。
今天杜如晦前来试探他登基的意愿,张铉当然知道杜如晦只是一个代表,在他背后有紫微阁的七位相国在等待消息,大臣们希望他登基已经不知有多少次了,这里面固然有他们的一点私心,都想做开国之臣,立下拥立之功,但张铉相信,这里面更多是大臣们对北隋命运前途的一种担当。
北隋建立已经有四年了,从大业九年他第一次来到这个时代,距今已快十年了,他也从一个茫然不知所措的异乡人一步步向上走,最终建立了自己的王朝,年年南征北战,已经占据了大半个天下,数千万子民都引颈期待他登基为帝,他又有什么理由漠视天下人的期待?
其实张铉迟迟不肯登基的原因并不完全是为了军权,另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他觉得自己还没有准备好,至于哪里没有准备好,他自己也说不清楚,或许是心理上的隐隐一丝抵触,登基为帝就意味着他要以失去自由为代价。
张铉的目光落在车窗外,透过松柏的缝隙,他可以看见大街上的情形,大街上人来人往,男女老幼大多体态丰满、面色红润,这代表他们的生活大多比较富足,但他们的衣着却比较简朴,当然也有不少色彩光鲜的绸缎绫罗,但更多是宽松细麻,看来自己所倡导的朴实生活已渐渐深入人心。
这时,十几名老者向他的马车跪下行礼,引来众多路人也跟着跪下,张铉心中一动,喝令道:“停车!”
马车缓缓停下,张铉指着十几名老者对亲卫道:“把那十几个老人家请来,不要惊吓了他们。”
几名亲卫翻身下马,向一群老者奔去,不多时,十几名老者被请到马车前,他们一起跪下磕头,“小民拜见齐王殿下!”
张铉淡淡道:“各位老丈不必多礼,请起吧!”
亲卫们纷纷上前将十几名老者扶起,老者们战战兢兢,不知齐王殿下找他们有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