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院正堂。
姚如英手抱着满满,半弯着脖颈逗弄着他,如今满满越发大了,面容也就越发好看了,一双眉眼就跟陆意之是一个模子刻出来似得,尤其是那喉间时不时还发出清脆的笑声,让人听着便心生欢喜…
“九章刚出生那会也是这幅模样,只不过越长大倒是越没意思了…”姚如英一面说着话,一面是回想起以前的事,一双眉眼是越发多了几分柔和之意。
王昉手中握着一盏茶,一双眼却也看着满满,闻言是轻轻笑道:“刚出生那会,夫君还嫌弃满满长得跟个小老头似得。”
她这话刚落——
满满却仿佛听懂了似得,一张小嘴轻轻一瘪,跟着便轻轻叫了两声。
姚如英看着这幅模样忙轻轻哄起人来,待把人哄得又眉开眼笑,她才又抬了头与王昉说道:“倒是个鬼灵精,知道在说他不好,不开心了。”她这话说完听见满满像是应和一般又跟着轻叫了两声,便又止不住眉开眼笑。
她的手轻轻点在满满的额头,口中是又跟着一句:“还真是个鬼灵精…”
如今家中一切都好,她自然心情也舒畅,只是想起陆棠之,姚如英便又止不住一叹。
王昉见她这般便跟着放下了手中的茶盏,口中是跟着一句:“母亲可是在想棠之的事?”
“是啊…”
姚如英抬了脸与王昉说着话:“这个孩子从小就没让我操心过,偏偏临来长大了,却开始让我操心了。”
王昉听到这话是些微停顿了一瞬,而后她才又开了口继续说道:“为人母者,不管如何总是免不得要替孩子操心。”这也是她有了满满之后的心得,儿行千里母常忧,不管孩子是什么年纪,总归是会为她事事担忧。
她这话说完才又问道:“母亲打算如何?”
“能怎么样?”姚如英摇了摇头,无奈道:“她既然不喜欢安伯府家的二公子也就罢了,偏偏我问她可有喜欢的人也不肯说,只说是舍不得家中不肯这么早就嫁了…罢了,她总归也只有这个年岁,倒也不必急于一时。”
若是棠之真的嫁了人,只怕最舍不得的就是她了。
姚如英仍旧低着头逗弄着满满,却似是想到什么似得抬头问王昉:“你和棠之素来玩得亲密,可知她有没有喜欢的人?”
王昉闻言袖下的手是稍稍蜷了几分…
不过她的面色却依旧如常未有什么变化,口中也仍是平和一句:“儿媳不知,只是棠之素来鲜少出门,只怕是真的舍不得家中舍不得您。”
姚如英见此也就未再多说什么。
她手中握着拨浪鼓轻轻转着,跟着是又说起金陵城中的事:“你那位五妹和言家和离是对的,如今我眼瞧着言家只怕是不行了。”
王昉见她不再问起陆棠之的事,心下免不得松了一口气…
她是真的怕姚如英再问下去。
王昉取过一旁放着的茶盏用下一口茶,等听到后话,她先是一怔,跟着才又想起近来日金陵城中传来的几道流言…却是说那言家也不知是得罪了谁,如今过得是越发惨了。言太师最近在朝中接二连三被人弹劾,弹劾得偏偏还都不算小事。
天子这几日更是不知训斥了言太师多少回,就连言贵妃求情,也被天子一道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