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森锐泽大喘气了一下,接着说,“如果买剧本来拍,尤其是我们这种才起步的工作室而言,未必是好事。从筹资到拍摄再到出品,流程肯定远比成熟的大公司要慢上很多,最后的成品也未必让人满意,所以我主张和天衡合作,这样对你和工作室都有好处。”
“……”时光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些说法,蹙紧了眉心。
“还是你觉得不方便?”森锐泽察言观色,问了一句。
时光摇头,知道森锐泽指的是什么。他如今和楼湛还在拍一部电影呢,能有什么不方便的?只是他确实把开工作室这种事情看的太过简单了,想想接下来可能面对的那些事,他想他必须要让自己的想法重新改变一下了。
其实从无到有的建设或许困难重重,但是这些经历,这些磨难,是他上辈子连想到不敢想的事。作为一个男人,再没有什么比建设自己的“王国”更加让人振奋的了!
森锐泽看着时光突然敞亮起来的脸,玩味的笑了。
季冉虽然没有发现时光的变化,但是却看见了森锐泽的眼,说实在话,那种眼神实在让他有些胆战心惊。他已经吃过一次手下艺人搅基分分合合的亏了,绝对不想再吃合伙人搅基分分合合的亏。与其这样,他还不如当初留在天衡。
所以这天晚上,大家散了后,季冉和森锐泽又去喝了一轮。借着酒兴,季冉说出了憋在心里的话。森锐泽赏玩般的看着手里的酒杯,嘴角勾起似笑非笑的笑容,答非所问的问季冉:“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
“?”季冉蹙眉看他。
森锐泽笑道:“我们合作那么多年,我以为你足够了解我。我喜欢结交朋友,也擅长和人交往,三教九流,也不是没有一些性格恶劣的,或者高高在上的,或者仇富报社会,你什么时候看我陷进麻烦里过?季冉,我不能说我足够了解人性,但是却足够了解自己。什么麻烦是不能沾的,什么事可以参合的,那些个纠纠葛葛惹火烧身的事,我不说能够看个明明白白,也有个八九分吧?”
季冉点头,森锐泽确实是这么一个人,看似热情仗义,但是他的热情和仗义都在一个范畴内,实在是处世太过圆滑,城府太过的深。导致那些人就算被拒绝了,也不会怀恨在心,甚至还会惦记森锐泽的好。就拿森锐泽离开天衡这件事来说,明显森锐泽是有些过了,既撬走了金牌经纪人,又带走了人气正在暴涨的时光,可是也不知道他怎么处理的,到头来天衡那边对他的印象依旧极好,没有半点撕破了脸的情况发生。这样一个人真是细思极恐,对人心的算计和把握实在是太可怕了。
森锐泽今天也算是向季冉交底,自然不会让季冉这样怕了自己,于是说道:“说到底,我也仅仅是给每个人摆了个位置,一般的朋友绝不会放在值得结交的朋友里面,没利益的绝不会放在有利益的里面,可以合作的也不会放在怠慢对待的里面。我追求时光,可是他拒绝了我,我当然不可能再把他放在情人的位置上。时光很有前途,偏偏又因为感情的事情和天衡产生的矛盾,利益最大化的情况下,我当然不会将他放在普通朋友的位置上。”
还有一句话他没说。他邀请时光加盟工作室,且以那么优惠的条件招揽对方,很多人觉得他对时光还有些什么心思。可他森锐泽也是个要脸面的人,已经被明确拒绝了,再纠缠不休的也未免太过难看。况且他森锐泽还是个感恩的人,当初他伤愈复出,如果不是时光提点了他一下,他现在可能还陷在播映权的纠葛漩涡里,哪会有如今这般从容周旋且开上一家工作室的机会。最后再加上时光本身的价值和眼光,怎么算,当合伙人都比当个仇人要划算多了。
这才叫做真的利益最大化。
想到这里,森锐泽笑了笑。他拿起酒杯喝了一口,沾染了酒精的嘴唇亮晶晶的,折射出魔性的光泽。他说:“你和时光都是我的合伙人,这一点,在我们因为利益发生纠纷之前,永远不会变。”
季冉扬眉,想了想,轻松的接受了森锐泽的说法。说起来他们都是一类的人,他们心里都有杆秤,有用的和没用的。差别只在于森锐泽的自控能力更强一些,更善于隐藏而已。人本来就以价值区分,就像他跟着森锐泽走,正是森锐泽能给他带来利益一样。总之这个工作室不会因为一些低等的错误而出现波折,就够了。
第113章 规划x拍戏
时光是全然不知道他未来的合伙人背着他在城市的一个角落谈论的这些话,但是面对即将到来的合作,他也不是全然没有想法。工作室的投资是必然的,只有走这条路,他才能够迅速的敛财,增加人脉关系,提高自己的身份背景。也只有真正的脱离了普通艺人的这个范畴,他才能接触更高的层面,为自己在八年后找到一条更好的发展路线。
时光很清楚自己的眼光其实有限,至少现在除了记忆里的影片外,他选片的眼光并不比任何人优秀,所以在有限的时间里,他必须获得最大的利益。那么加入工作室,在自己选片的同时,也可以投资为他人选片,当务之急的将利益最大化。
在接下来八年的时间,他必须要迅速的累积财富,并且做出最有利的投资,才能够当他优势全无之后,为自己铺成一条最为有利的道路,至少保证后半生无忧。
除了工作室外,手游的开发也在他的计划中,还有一些房地产行业,他虽然没那么多钱买地皮盖楼,但是多买几套房子应该没问题,等到时候手上的钱多了,底气也就足了,也就可以……可以……
时光把平板放在了床头柜上,倒头睡下,决定就先想到这里吧,未来的不可确定太多了,想太多也不过是自欺欺人。
……
舞池里音乐震耳欲聋,黑暗吵杂的空间里密布着污浊的空气,尤其是酒精和化妆品的气味格外浓郁,但是在这里娱乐的人却玩的如痴如醉,朦胧灯光下的容貌扭曲成一只只的魑魅魍魉,构成了这个街区最阴暗的部分。
井宁每天晚上都会到这个场子里溜达一圈,遇见熟人就去喝上两杯,然后再去下个场子。他手底下有三个场子,这里是生意最好的,所以往往待的时间也最长。
今天不是周末,场子略显冷清,舞池里只有十几个没生意的小姐在跳舞,中间还有两个一看就人生失意的猥琐中年男人在里面钻来钻去的占便宜。小姐们闲得无聊便逗弄那两个中年男人,偶尔会爆出一连串银铃般的笑声,更显风骚。
才喝过几杯酒,又送了些酒的井宁眼瞅着场子风平浪静,便理了理衣服,准备往外走。不成想视线划过,却恰到好处的将一个坐在偏僻角落,独自喝酒的男人身影,映入了眼帘。转瞬即逝的人影,本是拦不住井宁脚步的,只是男人即便把自己隐藏在了黑暗里,可是那种出色的容貌和气质还是与这个环境有了一种格格不入的感觉。这一种不和谐感让井宁上了心,本已经走出去的脚步又收了回来,盯着男人远远看了一会。
片刻后。
那张在黑暗里显得格外白皙,面无表情的透出些许冷酷的脸上顿时燃起了一丝兴味。随手一招,一个年轻的服务员走了过来,恭敬的甚至有些畏惧的喊了一声:“疯哥,请问有什么事?”
“给我拿桶酒来。”井宁盯着那处,头也不回的说。
景山回国也有半年了,再办理手续,申请调职,来到这个城市不过一个来月。本意是来寻找井宁的下落,不成想这个城市暗处的罪恶如此的猖狂,尤其是“忠勇会”这个新生的帮派,可以说是坏事做尽,黄赌毒沾了个遍,杀个人在他们眼里好似也成了理所当然的事。所以要恢复这个城市的秩序,上级命令他调查“忠勇会”,似乎成了理所当然的事情。
景山今天把自己打扮的入乡随俗,甚至为了营造出一股子痞气,还将上好的牛仔裤剪了三个大窟窿,素来梳理的整整齐齐的头发也揉成了凌乱的鸡窝头,甚至还在手腕上给自己贴了一个临时的纹身贴纸。
这样的伪装,如果只是亲身了解一下这个罪恶的毒瘤,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所以,当外号“疯狗”,“忠勇会”的二把手拎着一桶冰镇在桶里的啤酒过来时,景山这样的自我审查了一遍,确认再没疏漏后,便恰到好处的露出了惊讶的表情,疑惑的看着眼前不请自来的男人。
井宁看着眼前的警察,勾着嘴角,似笑非笑,倒是真有些佩服。这年月的警察就会站在盾牌后面谈判,以身涉险的还真是不多。怕是因为自己是个陌生面孔才有恃无恐吧?可道上谁不知道他“疯狗”的记性好?还真有太岁头上动土的愣头青啊!
井宁坐下来的时候,已经想好了该怎么玩死这个警察。顿时百无聊赖的人生就多了点乐趣,尤其是想着红艳的血染上这个身体的时候,气若游丝的男人,在自己的脚下痛苦的呻吟,必然是美极了!
光是这种臆想,他就快硬了!
漆黑的双眼在三颗红色耳钉的映衬下,绽放出魔魅的光芒。
井宁大马金刀的坐下,双手吊儿郎当的挂在椅背上,分开的大腿根部隐藏在黑暗中,朦胧间好似有什么鼓胀起了一坨,弥漫出一股腥气。就像是狩猎前的毒蛇,全身都绷紧了。他看着警察妆成惶恐的模样坐下,邪性的笑了起来:“你哪儿的?没见过你。”
景山暗自警惕,知道自己惹了“疯狗”的注意,急忙扮出几分惶恐,说出了一开始为了预防万一时为自己准备的身份:“我s市的,来这里打工。”
“打什么工?看着有点肌肉,工地上搬水泥?模样也不错?还是做大保健的?生意怎么样?要疯哥捧场不?对了,这是疯哥的场子,今天我请你喝酒。”
“谢谢疯哥!”景山适时的在茫然瞬间后,惊喜的起身,手脚麻溜的将啤酒拿出开了一瓶,摆到了井宁面前后,才说,“都不是,我在福东来酒店当白案。”
“白案?”
“就是做面食的,擀面条、烙饼、做点心这类的。”景山笑的很淳朴,就像是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孩子,还带着那么一点点被大人物搭讪后的惊喜。
“哦。”井宁玩味的笑,看着对方俊美的脸,只觉得这身份说的还挺顺溜,明显是早有准备的,但是这种出色的气质又怎么可能在一个厨师身上,于是他笑的更加的邪性了,拿起面前的啤酒仰头喝上一口,三颗耳钉折射出猩红的光芒。一瓶啤酒转眼间便见了底。他把啤酒瓶放下,然后沉默的看着对面的警察。
景山沉默了一瞬,拿起酒瓶一饮而尽。然后在“疯狗”的示意下,又开了两瓶酒,眼看着对方喝完的同时,自己也一瓶又一瓶的喝了个底朝天。不过几分钟的功夫,一桶啤酒就没了。景山打了个酒嗝,在桌子下面狠狠掐了自己一把。
“爽快!我就喜欢你这样的!”井宁笑了,招手叫来服务生,附耳说了两句话,很快又是三桶啤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