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时间,还请陆总和我保持距离。”
一口气说完,她决然地转身离去。
静谧漆黑的夜幕中,群山如同巨兽盘踞,带给人压抑和惶恐。
渐凉的夜雾在空气中浮动。
迟樱隐隐约约听见身后一句,几不可闻的,“对不起。”
陆靖言磁性的声音飘散在夜色里,低沉而遥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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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长梦多。
陆靖言骤然惊醒。
冷汗濡湿了他额前的黑发,浸透了单薄的上衣。
他支撑着身子坐了起来,眼前一片漆黑,大颗大颗的汗珠沿着他精致的轮廓蜿蜒低落。
月光斜斜地映着他苍白的脸容,俊美狼狈。
铺天盖地的心悸像海潮一样汹涌。
让他沉重的呼吸都带着涩痛。
打从晚宴那天伊始,新的梦魇就像怪物一样,夜夜缠身。
那也是第一次,他找寻了四年的模糊轮廓,在梦境中有了最真实的样子。
那些片段却鲜血淋漓,不堪直视。
陆靖言白昼里日理万机,会议不断,几近于无休止地工作,却再也没能睡得安稳。
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消瘦下去。
昨夜,他从后院离开民宅,只是无意识地往她的房间望了一眼,却意外地撞进了她神情中无边的温柔。
一时间,再也无法抽离视线。
她好像在和谁视频通话。
漂亮的眼睛中有星芒闪烁。
他前所未见的幸福和欢愉,毫不虚饰地洋溢在她的唇畔和眼睛。
和他每晚所见的残酷景象截然相反。
一个念头在他的大脑中飞闪而过。
她是不是也亲历着和他相似的梦境,才会避他如蛇蝎。
可是他胸口翻滚的是不可自抑的浓烈情感,除此之外,还有几乎是每晚都要炸裂开来的强烈愧疚和不安。
没有良方,也无从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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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北角的咖啡馆,舒白面色苍白地坐在墙角的一隅。
她视线放空,双眼无神,像一只被抽去灵魂的布偶。
直到一个女人拎着名牌包、踩着高跟鞋,风风火火地来到她面前,舒白才倦怠地抬起了眼睛。
“佳纾?”她礼貌地问了一句好。
声音有气无力,干瘪瘪的。
童佳纾爽朗地笑起来,“哈哈,是我啊,好久不见。”
其实不是好久不见了。
舒白回想起迟樱拉着她在安全通道里看见的。
心里泛上了些淡淡的不适。
舒白很长时间不敢与人对视了,再加上目睹了童佳纾勾引顾导的全部,舒白回避着她的眼睛。
童佳纾倒是肆无忌惮地打量起舒白来。
对面的女生,出行竟然没有化妆。
面色惨白黯淡,眼眶乌青,黑眼圈极重。
因为失眠的缘故,还有粉色的痘痘在往外冒。
真是看起来一点生气都没有。
童佳纾惊诧,“白白,你怎么憔悴成这样了。”
舒白缄默不答。
“听说顾导的试镜你没有成功,《刺己》的女二号也被抢了。”
舒白声音低低的,“你也知道啊……”